沈静月目光一闪。沈静蓉年纪虽小，目光却老道。
她索性沉默下来，听听沈静蓉到底有什么好办法。
杨氏皱眉道：“老二吗？他为何要这样做？”
沈静蓉轻笑：“俗话说得好，无利不起早。二叔这样做就是为了分我们大房的家产啊。”
沈静月问道：“那你有什么法子？”
沈静蓉笑道：“法子简单得很，让沁书堂哥别惦念我们大房的产业便是。二叔手里没有人，自然偃旗息鼓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及笄礼的安排
沈静月听得沈静蓉说得如此云淡风轻，笑了笑：“你方才不也说了吗？无利不起早。沈沁书再傻都不会放弃沈家茶行的。”
沈静蓉却笑道：“这可不一定。”
沈静月看着她成竹在胸的样子，心中疑惑。她是知道沈静蓉的手段的，但这么说起来沈静蓉是找到法子了？
杨氏忽然问道：“静蓉，你明年年底也要及笄了。及笄礼要怎么办？你可有什么想法？”
沈静蓉笑了笑，柔顺道：“一切但凡大夫人做主。大夫人是我的母亲，自然不会亏待女儿。”
杨氏道：“你既然唤我母亲。我就厚着这个脸给你做了主。你大姐姐因为有长公主这层关系在，长公主亦是发了话。你大姐姐的及笄礼是在宫中办。你虽然不是我生的，但却也是乖巧懂事。我想安排你在清凉宫办这个及笄礼。”
沈静蓉一下子惊呆了。
清凉宫是京城郊区的皇家别苑。能去那边的人只有达官贵人，皇亲国戚。皇帝一年大概去一次消暑纳凉，其余空余时间便可让京城中的贵人们前去玩乐。
清凉宫地方宽敞，有京城别苑的精致又有皇家的大气。达官贵人也愿意去。不过这及笄礼办了一场亦是靡费不少。
杨氏继续道：“我到时候会请京城中几位相熟的贵客过来观礼，礼部那边也打个招呼，帮忙派个人来筹划。”
沈静蓉说不出话来。
沈静月道：“母亲有心了。”
杨氏对沈静蓉继续道：“我与你姚姨娘虽然十几年都不对付，但你却是记在我名下的女儿。我这人蠢笨，心眼直，你姐姐月儿也不曾欺负了你。还望你将来念着我一点心意，不要憎恨我们母女二人。之前恩怨情仇都是上一辈人的事，与你与月儿无关。若是你还恨着，就恨我一人便是。”
沈静月听了顿时喊了一声“娘！”
杨氏摆手不让她开口。她看定沈静蓉：“就算你出嫁，我将来也会为你尽力筹谋，定要你点头满意为止。不过丑话说前头，若是对方不愿意，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法。还有你想要的陪嫁我都已让人准备好。这都是你的，不会有人抢。”
沈静蓉低头半晌，缓缓道：“知道了，多谢母亲大人。”
她说着拜下。
等沈静蓉走了。沈静月这才埋怨看着母亲杨氏：“娘，你这么陪着小心做什么？静蓉的及笄礼要在清凉宫办，那一定是托了好大的人情。娘，值得吗？”
杨氏看着沈静月绝美的面容，叹了一口气。
“俗话说得好，宁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母亲这样安排全部是为了你啊。静蓉是你庶妹妹，她母亲姚姨娘与我争了一辈子，最后身败名裂。这虽然是她自己造的孽。但是静蓉肯定心中怨恨我们母女二人。”
沈静月听了默默。
杨氏继续道：“娘现在做的是能让她少恨一分就少恨一分。静蓉这丫头特别聪明，但是心思太不正了。娘担心将来她害你啊。”
沈静月不由动容。
说实在的，以现在母亲杨氏与她的地位来说，那是绝对高高在上。沈静蓉算什么？一个不起眼的庶女罢了。母亲杨氏这么小心翼翼，其实都是为了将来留一线。
沈静月叹了一口气，埋在母亲杨氏的怀中。
……
沈府中的过继风波还在继续。不知沈诚给沈太君说了什么，沈太君就和打了鸡血一样成日在念叨这件事。
沈太君还带着沈安平、沈沁书找了几次杨氏。
杨氏不冷不热，不松口答应。沈太君气得没法子。沈安平私下也找了沈青，奈何他不知道沈青和沈静月是同一伙的。沈青打着哈哈就敷衍过去，只道自己年轻不管这事。
沈青的媳妇，林氏找到沈静月。林氏出身读书世家，颇有些正义。
她道：“大姑娘你看这事你二叔那边参合什么？他的腿都没好全呢。”
沈静月道：“三婶婶且看吧。这二叔为的可是沈家的茶行。”
林氏皱眉：“这你二叔想得够远了。茶行不是大姑娘管着的吗？就算将来大姑娘嫁入江家，茶行一样是大姑娘管着的。他拉着一个外人想插手，有点想当然了。”
沈静月不语。
林氏见她不言不语以为她不高兴。林氏连忙劝慰：“大姑娘别担心，我家老爷说了，肯定不可以让外人来的。”
沈静月笑了笑。她知道这林氏来是让她安心的。
她笑道：“三婶婶放心，我没事。你让三叔好好管茶园，这来年还要依仗三叔呢。”
林氏欢天喜地答应了。她发现自从沈静月到了府中后，她这三房的日子好过多了。沈青不再游手好闲，而且每个月都有进账，有时候还不少。除去一些日常花销，她还能存下不少钱来。
所以对林氏来说，沈静月就是个福星财星。她就希望沈静月好好在沈家茶行把握大局，她的相公沈青则好好跟着赚钱安稳过日子。
至于这沈安平和沈沁书，她是绝对反对插手的。
沈静月送走林氏，笑了笑。
青兰端了茶水上前笑道：“大小姐，这几日府中来‘探望’大小姐的人还真不少。都说不让这外人来夺了大小姐的位子呢。看来大小姐人缘真是好。”
沈静月只是笑。
她明眸熠熠，分外晶亮。这些日子沈家的各房只要是支持她以嫡女身份掌管沈家的，都会派人来寒暄一番，安抚她。
若是将沈家茶行看成一块饼，前来安慰她的各房就是与她同吃一块饼的人，例如沈青一家。他们依附自己才能掌管沈家产业。他们自然不可能让一个莫名其妙的外人前来抢饼吃。
沈静月微微一笑：“好了，倒上茶水，过一会又有人来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私奔
冬日来了离年底就不远了。这几日沈府上下各院落都在打扫。沈府上下虽然不如世家门阀那么深宅大院，但得提前一个月开始打扫整饬。
如世家门阀还得提前两个月打扫修缮，不然压根就来不及过年。
这几日望月园正在打扫，灰尘漫天。青兰生怕打扰了沈静月歇息，都让下人多多洒水。扫除房梁的陈年积灰都是等着沈静月外出再打扫。
沈静月见自己在家中就是个累赘，索性前去去千月寺住几日，顺便祈福。杨氏见她去了千月寺，干脆也跟着去躲了个清净。
沈静月提起在千月寺后面的桃林中的女儿红。杨氏笑道：“你不提都忘了。我这就让人挖几坛子上来看看。”
她命僧人挖。开了一坛果然酒香四溢，诱人非常。
沈静月尝了一口，顿时眼中亮了亮。这酒甘甜醇厚，酒香延绵，经过十几年的陈酿还带着桃树特有的气息。
她登时把那坛子酒搬回了自己的屋子。千月寺虽然是寺庙，但款待贵客地方不禁酒肉。
杨氏见她喜欢，笑道：“这女儿红还是当年让前任住持禅师亲手酿的呢。”
沈静月奇道：“和尚不是不喝酒吗？怎么会酿酒？”
杨氏笑道：“千月寺的和尚会酿酒，但是不喝酒，所以不算破戒。”
沈静月啧啧称奇。不过得了一坛子好酒还是很高兴。沈静月这种味觉异于常人的人来说，一点好酒就可以令她品味出许许多多有趣的滋味来。
她于是在千月寺中优哉游哉，每日听完寺中的早课就去赏景品酒。晚上与母亲杨氏一起绣花或是畅谈玩点叶子牌。
她在千月寺中过得舒畅等着过年。沈府中依旧忙碌着。
……
莲心园中，沈静蓉正与几个管事嬷嬷们说话。自从她主持了沈太君的寿宴后，府中不少很人都对她心服口服。
二房的王氏见年底事忙，索性将一部分家事交给她处置。
沈静蓉年纪虽小，但处置中馈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