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世子爷,多谢官爷。”车马行的掌柜逃过了财物两空的一劫,千恩万谢了起来。
捕快们见永宁侯世子这么好糊弄,被人说几句好话假哭两声就心软,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这又不关他们的事。
“世子爷,官爷,小人知道一个消息。”掌柜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压低了嗓子,说起了一个他听来的消息,“我和那个,叫什么来着,对,刘发谈价格的时候,听到他身边的人在说,他们要回南边去,最好买条船。”
“诸位大人,你们看,这是不是好消息?马上就能抓到人了吧?”卫敏文听到这里,高兴了起来。
众人见他这么高兴,喜悦都溢于言表了,看着都有些不忍了。
对于这些jīng通缉拿的捕快来说,这个绝对不是好消息,刘发等人走陆路,一路上要吃饭歇脚,沿途会留下许多痕迹,但是走水路,痕迹就变得很少了。
他们在县城里面查了一圈,最后得到的,就是这么一个令人郁闷的消息。
刘发等人买了一条船,一路往南而去了。
“世子,您放心,等咱们回到了京里,向府尹大人禀报了此事,大人肯定会发下海捕文书,命沿途各县协助缉拿,肯定能抓到人的。”
捕快头领见世子听到这个消息,小脸都垮下来了,眼见着快要哭出来了,赶紧拿话安慰他。
其他的人,也是各种安慰,免得这位世子爷当街就哭出来。
不过他们这话,也就说说而已,刘发既然跑掉了,再想抓回来,就不是件容易事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朕心甚痛
赵石审过了飞鱼帮的人, 倒是得到了一些颇有价值的消息。
他坐在案前,默想了片刻, 写了一道奏折,亲自送到了宫里去。
皇帝很快召见了他, 不过看完了这道折子, 皇帝却沉默不语了良久。
“陛下,臣是否该把这些事,向永宁侯详细禀报?”赵石等了一会儿,始终没能等来皇帝的吩咐,试探着问道。
许多事,永宁侯还蒙在鼓里, 赵石却心中有数了。
这件事里, 出面指使的是近卫营的另一位副统领,这位副统领姓吴,祖上也是开国功臣, 不管是出身还是资历, 与永宁侯都不相上下。吴副统领自觉他唯一逊色的地方就是,他没有永宁侯的圣宠, 所以他对永宁侯即将上位, 非常不服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为了让沈泉能够顺利进入端门告御状, 吴副统领指使飞鱼帮的人, 把北朝房的仆役李大郎杀了,沉尸河底。
还有一位副统领, 明面上没做什么事,不过他与那位吴副统领一向走得很近,若说他对这些事毫不知情,恐怕没法说服旁人。
还有一些人,比如沈泉冲撞皇帝的时候,那些反应不及的禁卫,他们背后的人,恐怕也在这事里掺和了一脚。
有些事,赵石已经拿到了证据,有些,则是他的推测了。
“若把这些事禀报了永宁侯,卿觉得永宁侯会怎么做?”坐在上首的皇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反问道。
“这些人目无法纪,设局害人,牵连无辜,永宁侯知道了,必定会上折弹劾他们!”
“朕那日说卿跟随永宁侯时日久了,学会了他的妇人之仁,卿听了心里还很不服气,在心里偷偷骂朕吧?卿仔细想想,就该知道,这么做,不过是多绕了一个圈,最后事情还是要回到朕的手里来。”
“臣不敢!”赵石听到皇帝这么说,冬日里都要冒热汗了,腹诽皇帝,就是对皇帝不敬,皇帝不知道还好,知道了,恐怕就要找他算账了。
“哼,卿有没有在心里腹诽朕,卿自己最清楚!”景骊冷哼了一声,对赵石的辩解不置可否。
看在卫衍这么信任赵石的份上,他懒得理会赵石的腹诽,不过不等于他不知道,而且不时时敲打的话,赵石难免会自作主张。
“陛下,臣不向永宁侯禀报的话,永宁侯始终蒙在鼓里,哪日错把仇人当朋友,岂不是让仇人笑话!”赵石不肯放弃,想给永宁侯争取一下知情权。
皇帝不过是不想永宁侯出手,弄脏了他的手,才不愿意永宁侯直面这些事,但是这样的事,永宁侯迟早有一天必须去面对。
“这些事,朕会和他说,你将飞鱼帮的人jiāo几个给府衙,将这几桩案子都了了,其他的事,朕来处理。”景骊不想和他多作解释。
这些人做事,必然转了无数道手,只要随便将哪一道卡断,就要死无对证了,就算真的闹出事来了,最后也是丢几个喽啰出来平事,除了气着卫衍,根本不会有卫衍想要的公道。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很多时候就是说说而已。除非那个王子亲自动手,并且人证物证俱全,否则总有人因为种种原因,会跳出来帮他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