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原大花急忙冲上来,手指画圈似的在他身上几个大xué点过,霍均登时僵硬不得动弹。原大花撬开他的嘴,将霍予救了下来,双手紧紧摁压住他脖子上的伤处,大叫道:“叫大夫!!快!”
霍予被原大花招呼着人抬了下去,霍均也被人带去了后厢房。堂上只剩楚金玉,惊魂未定,瞪着眼睛。突然,她痛哭起来,跪地哀求道:“饶命啊大人,饶命。我皆是被霍予bī迫的,他非礼了我,并以此为要挟,并非我二人有私,我都是被bī迫的啊……我的妹妹,就因为路过药房时看了一眼,他便起了疑心,qiáng迫我迫害我的亲妹妹,我皆是无奈啊……”哀求了一阵子,她突然又道:“我没有骗你们,慕相真的说了要娶我,他会保我的,我是清白的……”
柳景元见她只是胡言乱语,蹙眉向澜中令道:“您看这……”
澜中令遂道:“楚仪何在?”
楚仪上前来,恭敬行礼道:“小女子楚仪,见过澜中令。”
“霍均智力有损,审讯不出什么,但人证可证实,在楚金玉嫁入霍家前,霍予便已对霍均下了药。她发现霍均失踪,却不告知霍家,也只能算作知情不报。现如今便是你的事,难以决断,她虽自认帮凶,却说自己是被人胁迫,本官却还需问你,你失踪前,是否感到楚金玉给你的饮食感到有异样?”
楚仪看了一眼楚金玉,答道:“不曾有异样。”
“她是否直接伤害过你。”
“不曾。”
“你们平时感情如何?她是否有害你的动机?”
“我们平时感情很好,”楚仪柔声道,“虽然有吵嘴,也只是姐妹之间的争吵,我不相信姐姐会做这种事。”
“你认为是霍予胁迫了她?”
“不错,”楚仪坚定道,“姐姐对我很好,我出去她还不忘带家丁随身保护我,若不是受人威胁,她不会害我的。”
“楚仪,你可想好,这需你画押为证的。”
“小女断不敢欺上。”
澜中令蹙眉望向柳景元,后者也颇为不解,难道这楚金玉平日的表面功夫做得很足?作为受害者的楚仪竟然肯如此为她说话。
澜中令命书记官递上证词,待楚仪画押后道:“收监相关人等,明日听判。”
从衙院出来,楚广平率先上前来道:“仪儿,今日多亏了你。”
楚玉书也冷哼道:“算你还有些良心。”
楚仪被暖阳搀扶着,平静地望着眼前自己的家人,她的父亲,是个糊涂蛋,性格软弱,在她的婚姻大事上如此模糊无立场;楚夫人是个披着羊皮的蛇,养出来的楚金玉也是毒蝎一只,竟然伙同霍予要杀了自己!楚玉书呢,纨绔子弟,拿着楚家微薄的家底滥赌,还想将自己卖与他人做妾,还有楚雁北,自己的亲哥哥啊……只恨不能将她变成自己的垫脚石,一旦发现无用便即刻将她远远抛开。
大哥倒是个好人,可惜了,在他的心里自然是楚家更重要些,他或许是她唯一不那么恨的人。
这样各怀鬼胎的一家人,她留下有什么意义?
楚仪冷冷道:“我今日心情好,自然帮她说话,明日或许心情不好了,就翻供了。”
“你敢!”楚玉书怒道,“我宰了你!”
楚玉衡急忙扯住他,不叫他又冲上去动拳脚。
“你自身难保,就少做口舌之争了,”楚仪笑道,“你令我现下突然心情就很不好,我是不是该去找柳捕督细细说说呢?”
“你滚开!”楚广平一把推开楚玉书,“别做多余的事!”
楚雁北眯着眼看着妹妹,是的,有什么东西变了,楚仪虽然依旧温和,但是她身上已经生出了利刺,恨不能随时将周遭的人捅个遍体鳞伤。他笑道:“妹妹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说。”
楚仪笑道:“还是亲哥哥了解我,我只有两个条件。这第一条便是,以后,不要再叫我妹妹。”她满眼冷意,“从此我和楚家再无瓜葛,再无父母,兄弟,姐妹之情!”
楚广平颤声道:“你……你要和我们断绝关系么?”
“很难理解么?”楚仪道,“自然是要断的彻彻底底gāngān净净,我生老病死婚丧嫁娶不用你们操心,楚家飞huáng腾达平步青云,也与我无关。你们也知道,我失踪了两日,清白难证,就算是原将军也未必肯娶,你们大可趁早绝了拿我换钱的心;而我今日为楚金玉做了证,她应该不会被罚太重,只要霍均依旧喜欢她,她还是霍家的少夫人。”
“仪儿,”楚广平仿佛骤然老了十岁,哀求道,“何必如此呢?你已经回来了,以后……”
“没有以后,你若不同意也可,我现在便翻供,那么,就代表你们牺牲了金玉,选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