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吧。要是不想大理寺亲自来告诉我,你就巨细无遗的说。”
何记的棋走到这步,历经了数十载,可谓下了血本,向尹舟更是他们jīng心锻造出来的利器,要是在这一步崩坏该多不值。大理寺出动,即便不能水落石出也会惊动朝野,晋珩谅他们有再大能耐也不敢招惹大理寺。他站在太子的立场,也不愿水落石出,那样等于公昭向皇遗子的存在,对他是巨大的威胁。但站在向女的立场,就大大不同了,那几乎是理想的优势。所以,何记必然忌惮向女全部抖出去。
梨雪儿:“娘娘不是想有个傍么,小郡主能给您多大的助力?娘娘要是生个男孩,主人也不必大费心思冒这个险。”
晋珩:“你们怎知道我想有个傍?”
梨雪儿:“娘娘的处境,想想也就知道了。”
晋珩:“我的处境是一回事,我的心意是一回事。你们好像把我了解得透透的,而我对你们一无所知,这不大公平吧。”莫恬恬是眼线跑不掉了,原认为她隶属于韩绍,现在看来她直接听令于何老板。
梨雪儿:“娘娘只需知道主人是为您的好就行了。”
女人说话秘而不露,却显得十分刻意,这种刻意是其本人察觉不到的。
晋珩:“那你们可知太子怎么想?我与太子不合想必你们也知道,我生个女孩倒好保命,你们却换一个男孩来,太子后顾无忧,保不定去母留子,哪还有我母凭子贵?”
梨雪儿从容镇定:“太子战场上挨了一刀,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问题。”
女人的言外之意,是何记已经对太子动手了。
晋珩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捂着肚子喘息,后脑勺发麻,背脊直冒冷汗,他不敢多想。什么十年修得同船渡,一朝为了夫妻,向尹舟简直是登上了他这艘破船。
梨雪儿忙给他按揉,他才缓了些。
晋珩无声哽咽了一下,咬牙道:“既然如此,就别让她回来了。”
梨雪儿:“主人自会帮娘娘筹谋。”
晋珩:“你们是如何带小郡主出去的,有多少人知道,别走漏了风声。”
梨雪儿:“这个我不知。不过局外人知道的都活不久了,比如替娘娘接生的产婆。”
那个产婆是何后派来的,是何后的娘家人。
晋珩冷笑:“她?可能回头就告诉皇后我生了女儿吧。”
梨雪儿嘴角扬起浅浅的微笑:“她的命在娘娘生下小郡主那一刻就没了。主人早有准备的。她还未踏出这扇门,我就将她儿子的断指拿给了她看。”
晋珩:“你们绑架了她的家人?”
梨雪儿:“有我们为娘娘鞍前马后,娘娘就不必担心了,好好养身吧。”
何后三个月前生下了个小公主,多亏是个女孩,无关继承问题,要是男孩恐怕又难逃一难。
晋珩指着远处的书架,道:“那有个盒子,你拿过来,我有件东西要jiāo给你的主人。”
梨雪儿去拿了过来。晋珩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支jīng美而锋利的珠钗,拿起来道:“这是一个线索,你可看得出来?”
梨雪儿将脸凑近,左看看右看看,不解道:“是什么?”
“她刚击退厘驹,保全了大周,也是保全了你我,而你们就马上对她下手,可见你们是心冷意冷的人。卸磨杀驴、恩将仇报不过如此。”
晋珩这话前言不搭后语。梨雪儿只道:“做大事不拘小……啊!”话未说话。
晋珩将珠钗一斜,用力往上一捅,直直捅破女人的喉咙。冷漠道:“当你的主人派你来监视我的时候,你也死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说教!”他眼泪终于流下来,他盼了十多年竟是这样的结果,教他如何不疯魔。他红着眼眶,拔出珠钗又狠狠往女人身上捅。
人他杀了,何记能不能将尸体抬出去并掩饰得毫无其事,就全凭本事了。
天微微亮。戴月从小厨房炖了一碗浓浓的jī汤,兴奋地端来,在门外道:“娘娘可起来了?我熬了汤。”
晋珩:“不吃了,记得我昨晚jiāo代你的事,先去做了。”
戴月失落地放下手中的汤,憋嘴道:“是。”
过了许久,已到正常出寝的时间。莫恬恬见太子妃寝中迟迟没有动静,便过来问守在门外的侍女,小声道:“里头可有人服侍娘娘?”
侍女:“有梨雪儿伺候着。也不知怎的,娘娘今天偏不让见人。戴月来过,也被打发走了。”
莫恬恬想了想,道:“娘娘可能是情绪不稳,生完小孩这样是正常的,我进去陪娘娘说说话。”
侍女让了门。莫恬恬轻轻推门进去,片刻后出来,若无其事道:“娘娘说还累,不想见人,你们别去打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