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云疼得直吸气。
她弟媳还想再来一巴掌:“我打死你这个搅屎棍!”
王凤云一偏头躲过了,也揪着她弟媳的头发,啪啪一巴掌还了回去:“你敢打我,我打死你!”
她本就是泼辣性格,有理没理都要占个先。曾经创下因为一根菜,端个小板凳,坐在别人家门口骂了足足两天的伟绩。
童老太磋磨她,她忍了。因为她怕被童老太休了,真没地方去了。
可她娘和弟媳凭什么打她。
能养出王大壮那种二流子,她弟媳也不是好相与的。
性格泼辣的两人扯着头发,撕打在一起,互相扇着巴掌,把王凤云洗好的衣服全给踩脏了,踹到了河里。
“你这个烂心肝没屁.眼的骚.货,敢打我,看我不挠死你。”
“你这个从屎坑里爬出来的烂蛆,要不是你,我们家宝贝疙瘩大壮至于落到那个下场吗?我要杀了你这个烂蛆。”
……
两人一人一下打得胶泥。
王凤云的娘终于缓了过来,蹒跚着小脚,又是一巴掌呼在了王凤云的脸上。王凤云猝不及防,被打了个倒仰,跌倒了背后的河里,淋成了个落汤jī。
王凤云不会水。
她在河里浮浮沉沉,呛了好几口水,眼前发黑,以为自己要被淹死了,喊救命喊得声音都喊裂了:“救我,救救我,求你来人啊,快救人命啊……”
王凤云弟媳有些怕:“娘,要不要下去救一救。”
她娘眼皮一耷拉,不吭声。
她是真想挠死这个搅事jīng的。在她眼里,全家所有女儿儿媳绑在一起都没她一个大孙子重要。王凤云把她的金孙弄到监狱里,她要这丫头偿命!
最后还是王凤云的弟媳反应过来,惊呼道:“娘,要是六姐死了,还能帮大壮减刑吗?”
她娘这才缓缓开口:“把人救上来吧。”
王凤云被救上来时,已奄奄一息,几乎去了半条命。她拼命在岸上吐着水,喘着气,恍惚中才得知了事情缘由——王大壮被判了流.氓罪,无期。
她惊得一下坐了起来:“这不可能!”
童秀那丫头还没嫁人呢,怎么就敢去报案。她不怕名声毁了吗?
她娘眼皮一抬,冷笑道:“我还想问你呢。你口里那嫁妆多,愁嫁得不得了的小丫头是怎么冒出一个连长的对象的。这次就是她对象给她报的案。”
王凤云脑里嗡得一声响,立刻反驳道:“不可能!”
连长!
哪怕她不太了解军队里的事,也知道这是个挺大的官了。几年前,隔壁村有个营长回家探亲,那可是村长都要敬着的大官了。
童秀那丫头怎么勾得上营长!
她娘冷笑:“人警局的领导亲口和我说的,这还能有假。”
说到这里,她仍有些气闷。要不是真忌惮那小蹄子的连长对象,不敢再惹那小丫头,她非得把这害她家大壮的小蹄子手撕了不可。
王凤云如被一个炸弹炸昏了脑子,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那死丫头的运气怎么会那么好。秦东方从牢里出来有钱,养着她就算了。现在还扒上了一个连长对象。
而她的红姑娘和人私奔了,现在躲在安市不敢出来,连生孩子都没钱。以后进不进得了张家的门还两说。
那死丫头凭什么。
愣了半晌,她终于反应过来,问她老娘:“大壮判了无期,你们不去看大壮。却过来找我,又撕又打的,是要做什么?”
她娘冷笑。
做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
·
王凤云的事如长了脚似的传遍了整个十里八村。
人人都知道,王凤云这人心黑得很,教唆她娘家侄子毁了别人家huáng花大闺女的清白,再bī着姑娘为了名声嫁给她侄子。
现在她侄子因为犯流氓罪,被判了无期。王凤云也被抓进去,听说要治一个唆使教唆罪,三年起步呢。
听说这消息的人都摇头。
这老泼妇坏得很哦。
虽然不知道这被害的姑娘是哪家的。王家不敢说,警局也不让说。但警察判了刑的事还能有假。这一家人的心都黑透了。
王凤云被提溜走了。
童家一片安静。
他们倒是清楚王凤云害的是谁。但他们也不敢说话。因为他们比外头的人知道的还多一点。比如,王大壮连童秀一丁点皮都没蹭到就被人扭住,狠狠揍了一顿。
再比如,这件事是童秀对象亲自报的案。
再再比如,童秀的对象是军队里的连长。
连长!
他们童家虽然一直自诩祖上出过大官,是正经的书香门第。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至少他们全家包括童老太都没见过一个当官的人长啥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