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以前,顾维安便是兰城人,老胡同里的人喜欢炖鱼吃,加上偶尔配些蟹和虾仔。
久而久之,这顾维安就好上了口。
穿越以后,海城虽条件辛苦,杜建国是渔夫,这也是为什么两个人相识。
“今们弄了个酸菜鱼。”墨白弯下唇角,“家里还剩了许多,您老人家若是不介意鱼凉了,我给您端到家里去。”
路太太慈爱的笑着,手上的牌,出了个双王,“你个丫头呦。自己的男人难得回来,还不准备陪人家多聊聊。”
“那我们不打扰您们了。”墨白拉着一言不发的顾维安,转脸对打牌的老太太道,“路太太,等明儿,我把鱼肉给你热热送过去。”
“好嘞。”
等到出了胡同口,墨白对他解释说:“胡同里住的这个路太太,她先生是弄泥人的手艺人。平时我来这儿住的时候,她都帮衬着。”
看到墨白与街坊邻居相处的自然,顾维安其实心里头是挺欣慰的。
“嗯。”
老胡同位于兰城西四南大街丁字路口的西南侧。
从东口绕过去,就是万松老人塔。
墨白虽然住在这里,却还是第一次来。
夏夜星空璀璨,顾维安拉着墨白的手,站在兰城最小的塔前,虔诚的许着愿。
他希望她能够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也能够像自己在的那样幸福着。
她则是希望他能够在外边,可以平平安安。
几棵老树上的夏蝉在低低地叫嚣着,墨白想到顾维安拉着自己来这里是为了祈福,而自己脑袋里还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挺为自己害臊的。
面前这塔不足十五米高,所以才会被低头走路的墨白给忽略掉。
顾维安忽然问她:“你还记不记得耶律楚材?”
墨白点了点头,想到金末元初的那位政治家,她记得好像是他的师傅就是万松老人......
顾维安接着向墨白科普着这座塔的背景,两个人相视一笑。
生活总是要有美好的寄托的。
回去的路上,胡同里打牌的人大多回去睡了。
顾维安停在石凳前,他云淡风轻说:“四月份的时候,我曾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
那时他接到密报,说是疆新六万人口即将跨过国|境,Pan|逃S国。
顾维安他们赶去的时候,根本维持不了人们Bao|动。
墨白静静地听顾维安描述着那些惊心动魄的遭遇。
她揪心于现在华国的安定,皆是缘于千千万像顾维安这样驻扎于西部的战士们。
“那三天,人们为了去S国过幸福的生活,鞋子也不顾了,gān粮也不顾了,甚至有的人扔下了碍事的孩子——”顾维安对墨白释然地笑了笑,“虽然最终经我们规劝,只回来一万多人,荒芜的伊塔小镇也逐渐恢复正常的秩序。”
多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早一点结束。
“达令。”墨白张开双臂,投进顾维安的回报,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宽慰他:“你能够回来真好。”
能够活着回来。
能够活着并完好无损、没有缺少任何部件的回来。
已经是老天赐予的鸿福。
“傻瓜。”明天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顾维安站在月光下,他亲吻着墨白光洁的额头,“是我不好,不该说这样沉重的话题。”
他的小女人,他的小白,真真是水做的。
顾维安的拇指拭去墨白的眼泪,原本是想要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跟她说,也许明日的藏西比疆新还要危险。
可还没有说出藏西,便在疆新这儿说不下去了。
“我们聊一下其他的话题。”男人捧起墨白的小脸。
他没敢告诉她,自己签下了生死状。
顾维安在赌,如果能够活着回来,往后余生,他们就搬到海城,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我们该说什么呢?”
墨白的眼睛红肿得像个桃子。
在听说了疆新的事情以后,自己只恨没能早点儿争口气,没能去随军。
现在有了孩子,却又无法自私到对孩子不管不问。
“聊一聊——”男人若有所思,他摸了摸下巴,“不如就聊一聊,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我。”
穿越以后,明明失去了他们之间的回忆,却还是义务但顾地爱上了自己。
顾维安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墨白是如何喜欢上的自己。
“......就是......”
墨白红着脸:“就是在隧道的那次。”
当时在想,怎么会有那么耿直的人,肯为了国家和人民,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其实每个女孩子,心里头都住着一个英雄。”墨白深情地望着顾维安,“而你就是我的英雄。”
自己感受到,与亲口听她说,这份感触定然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