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烈大概懂了骆翊在纠结什么,摸了摸鼻子解释道:“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嘛,既然注定要开学,不如把它想得愉快点。”
骆翊表示他得缓缓。
开学第一天照例是开学典礼,只是与上学期不同,这次的开学典礼,高一的学生也参与了奖学金评比,评价标准是期末考试成绩,十分简单粗bào。
奖学金发前十名,夏烈差了些,只能在主席台下看,看阮非竹站在最中间,拿着奖状和装了奖学金的信封,对着给他们拍照的相机笑。
骆翊考了第四,得了五百元。夏烈好奇地问:“第一有多少钱?”
骆翊舔了舔嘴唇,很财迷地说:“一千。”
夏烈没想到学校这么大方,说:“非人可以过一段时间好日子了。”
骆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操……”
夏烈也意识到了:“……非人考第一是迫于生计。”
骆翊更佩服阮非竹了。他问夏烈:“你说你要是没钱活下去,你会拼命学习考第一拿奖学金吗?”
夏烈想了想说:“我应该不会学习吧。就随便找点挣钱的活做,打工去。”
骆翊感慨:“非人真的是想要改变命运。”
除去第一次发奖学金给大家带来了小小的激励外,开学的兴奋劲儿没多久就被挥霍殆尽。年级组偷懒课表都没重新排,大家按着同样的循环上着课,仿佛没放过寒假。
下学期数学简单了很多,但理化生都变难了,上学期的直线运动夏烈都还没拾掇明白,这学期直接开始讲曲线运动。并且数学竞赛课从第一周就开始上,那本讲义夏烈寒假没做多少,学新东西也有点吃力。
沿着上学期末的习惯,夏烈不自觉地像周围人一样多花了些时间学习,以至骆翊多次约球他都拒绝了,这引发了骆翊qiáng烈不满。
“你们一个个怎么都变了个人!”
几天yīn雨后终于放晴,夏烈不好意思再拒绝骆翊的邀约,边打球边听他发泄:“石昊也不打球,天天跟着阮非竹学习学习。我原来就觉得日天在阮非竹面前黏糊,现在觉得他更黏糊了。一个大老爷们儿,在我们面前都威武得很,在阮非竹面前像金毛一样,第一的大腿这么好抱?”
石昊期末考试考了第三,骆翊理所当然地认为这里面有许多他同桌阮非竹的功劳。夏烈听了不评价,只说:“他们关系好呗。”
“服气。我那天还听到石昊叫阮非竹——不知道听没听错,没听错就是——叫阮非竹‘阮阮’。阮非竹也不生气。日了狗了,竟然有男生被叫‘软软’不生气。”
夏烈一瞬想到如果江问语叫自己“夏夏”,或者自己叫江问语“江江”,那还是蛮恶心的,打了个哆嗦说:“你知道阮非竹寒假一直在石昊家待着吗?我估计他俩就像兄弟那样,石昊照顾阮非竹,阮非竹学习上带石昊飞。”
骆翊摇了摇头表示他只是对石昊不打球很不满,其余不感兴趣。他又讨伐起夏烈,说:“你也是,你们那片真的够了,闷头学习会傻的你知道吗?”
夏烈不同意:“你知道现在的物理对我来说有多难吗,天书都是,我再不多花点时间,到了什么圆周运动向心加速度的时候直接玩完。”
“你急也没用,还是得慢慢来。你学新东西的时候别忘了把之前的基础知识反复复习,不然基础不牢,后面知识综合起来,你搞不懂的。”
夏烈记下这个建议,说:“我就是想,江问语当初让我当物理课代表,是想让我重视物理,提高物理成绩,我要是最后物理还是稀烂,多对不起他。”
夏烈语气过分诚恳,骆翊听了不习惯:“靠,你别说得这么煽情好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江问语在深情告白。”
夏烈bào扣了个篮:“毛线啊!”
骆翊没get到夏烈的bào躁点,追着越弹越远的球,俯身揽起,前进的脚步一顿,气就叹了出来:“梁梦玥也变了——我不明白。”
原来一直在为这句话做铺垫。夏烈想,兄弟什么都好,就又痴情又怂这一点特烦。但他还是耐下性子问:“她怎么了?”
骆翊说:“你不觉得她现在有一种,无所谓的气质?”
夏烈无语:“来,我孤陋寡闻,你给我表演一个‘无所谓的气质’。”
“就是……她原来对学习、处理班级事务、维持人际关系等等等等什么的都很在意,但她现在好像不在意了。”骆翊目光空dòng,“我不知道为什么。”
这都能看出来吗。夏烈于心不忍:“你别瞎分析了,说不定人就是感冒了没jīng神。”
“不是。肯定不是。”骆翊想到一个危险的可能性,“她会不会是有喜欢的人、注意力转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