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jú解释道:“这是我们三姑娘院里的夏兰在锦绣坊领的绣活,正好两位师傅今日来,能不能劳烦顺道给捎回去,也用夏兰再跑一趟了。”
那两个裁缝接了打开仔细看了,只见那绣工十分的jīng美细腻,也是惊叹,却只道:“行是行,往常也不是没有过,只是您知道锦绣坊派出来的绣活收回去的时候,是要有针线师傅给验过的,我们两个做衣裳的不懂这个。”
秋jú自然知道这个,只道:“我记着锦绣坊去各家做夏装的时候都会有针线师傅领着来的,您拿给她去看看不就行了。”
那两个裁缝听了秋jú这样的话却是哭笑不得地看着秋jú:“姑娘想让她看?”
秋jú看着这二人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只是问道:“怎得不行吗?”
两人抿着嘴笑着道:“行,自然行。”
说着也不多言只道:“那我们先替姑娘拿过去给师傅看了,再来回姑娘。”
秋jú千恩万谢,又给两人塞了两块碎银子,却还是不解二人看自己的那揶揄地忍着笑的神情,只安排着她们给林芷萱屋里的下人都量过了,才送着走了。
林芷萱见秋jú去了这么久才回来,问她:“jiāo代好了吗?”
秋jú莫名其妙的道:“吩咐好了是吩咐好了,只是那两个裁缝怪古怪的。”
林芷萱没有再追究,只在想着如今已经五月,是时候与王夫人说去金陵的事了。只是这话要怎么说,怎么说服王夫人呢?
林芷萱正在屋里拿不定主意,便见绿鹂忙慌慌地过来了,道:“姑娘,太太让您过去一趟,还点名让夏兰也跟着过去。”
林芷萱诧异道:“出什么事儿了?叫夏兰做什么?”
绿鹂道:“前些日子二姑奶奶不是送了张给织造局步师傅的请柬嘛,今日正好咱们府里做衣裳,竟然是步师傅领着来的,原本正在王夫人处喝茶,想等着姑娘们量完了尺寸再吩咐带着自己绣的女红去给步师傅看看,结果适才有个裁缝过去拿来个青布小包袱给步师傅看,步师傅看了问是谁,才知道是姑娘屋里的夏兰,步师傅非要见见夏兰,太太便索性让姑娘和四姑娘也一同过去。”
林芷萱一听也是惊喜:“步师傅?”继而却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好生藏着好生躲着,却躲不过这些因缘际会,怎得偏偏又撞进了步师傅手里。
秋jú算是明白那两个裁缝那笑是什么意思了,想来还没人敢让步师傅给看放出去的绣品合不合格,如今自己偏偏求着让她给看了,又闹出这样的事来。
林芷萱笑着道:“好,你先回去吧,我让秋jú给我更了衣就过去。”
绿鹂点头应着先回去了,林芷萱叫来了冬梅更衣,又让秋jú去叫了chūn桃来,要看她的帕子绣成什么样了。
不多时chūn桃愁眉苦脸地带着那方帕子过来,好容易绣了大半,对chūn桃这样的性子来说,简直是折磨。林芷萱拿过来细看了,笑着道:“已经很好了,也是难得,这刺绣原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要常练着,熟能生巧。”
chūn桃应着。
林芷萱又道:“今儿步师傅来了,我少不得要拿着这条过去凑个数,你得闲再给我做一条好些的。”
chūn桃听了只在心中暗暗叫苦,却也不敢反驳,只得点头应了。
林芷萱已经换好了见客的衣裳,拿着这绣了半大的帕子去了毕chūn堂。
到了才知道林雅萱竟然先她到了,已经给步师傅行了礼,正在让步师傅看蒙氏替她绣的那方锦帕。
林芷萱听绿鹂跟自己回了话,才抬步进了正堂,抬眼便看见那个端坐在客位上的年逾四十的妇人,穿着jīng致华贵,虽然比不上王夫人这样的大家太太,却也是十分不俗,像极了个有身份地位的太太。只是面容比王夫人这样常年保养的要苍老一些,眼神有些灰褐,眼角有了深深的皱纹,面颊要比林芷萱记忆中的红润一些。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况且步师傅原本就是个极其和蔼的妇人,或者说是一个对林芷萱这个得意弟子十分和蔼的人。
林芷萱进来给王夫人行了礼,便上前给步师傅行了礼。
步师傅急忙起身,道了声:“不敢,三姑娘太客气了。”
王夫人这才将林芷萱与步师傅引荐了,又让林芷萱把新绣的帕子给步师傅看,林芷萱看着步师傅,想起chūn桃的锦帕此时倒是有些拿不出手了。
却也无法,步师傅伸手接了,看了一眼便问:“夏兰姑娘来了吗?”
屋里人一愣,林雅萱却是见步师傅瞥了林芷萱的帕子一眼便不置一词,心中冷笑,果然林芷萱的帕子入不了步师傅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