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jú却道:“她早就被带了环,又取了环,怎么可能还会落红?这个担心倒是多余的。”
冬梅道:“可是他们对王爷说的是当初查验身子的嬷嬷,并没有碰李婧,所以李婧理当落红才是。所以她们不敢冒险,迷药更保险些。”
秋jú点头,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了一句:“那李婧临终前说的那个秘密呢?是什么?”
冬梅却有些茫然,道:“费嬷嬷只说,找到了孟建秋,林家知道了一个秘密,可是至于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费嬷嬷似乎并不知情。”
冬梅偏头看着满心满眼都只有疏哥儿的林芷萱,却发现林芷萱脸上,根本连半分波动也没有,冬梅看着林芷萱这般,也是心里着急,复又上前了两步,对林芷萱温声道:“娘娘,王爷并没有宠幸李婧,当初的事情,王爷也是被蒙蔽,只是谁都没想到李婧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敢跟外头的男人媾和,王爷也气坏了。
这几日,在朝堂上动作更是狠辣,已经以贪污腐弊罪,给石家都下了大狱,连同林依婕这个二奶奶在内,不久就要满门抄斩了。”
秋jú也是犹豫了片刻,上前离林芷萱近了一些,也开口要劝,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只见门口,魏明煦已经进来了。
这几日,林芷萱只守着疏哥儿,锡晋斋的门都不肯踏足一步。
而得知了疏哥儿的伤势之后,魏明煦也是心疼坏了,只是林芷萱一味命人拦着,连看都不许他看疏哥儿一眼。秋jú从前都是帮林芷萱拦着的,可是如今真相大白,看着默默走进来的魏明煦,秋jú却不好再拦了。
秋jú担忧地看了一眼林芷萱,终究还是懂事地领着冬梅和几个小丫头一起退了出去。
总该有人来劝劝林芷萱,既然她们几个小丫头劝不听,那就只能寄希望于魏明煦。
林芷萱却对她们的举动置若罔闻,只坐在疏哥儿的要chuáng前,一脸疼惜地照看她的疏哥儿,完全置魏明煦于无物。
魏明煦看着孱弱的林芷萱,这几日没日没夜地熬着,林芷萱原本就瘦小的身子,又瘦了一圈。
“阿芷,”魏明煦有些局促地开口,“疏哥儿好些了吗?”
林芷萱并没有理会他,魏明煦心中隐隐作痛,痛他险些丧生的儿子,痛那个背叛自己,与别的男人媾和的侧妃。
而最痛的,是那天,电闪雷鸣之中,林芷萱对他说的那句话。
此生,她第二后悔的,就是嫁给了自己。
自己对她,究竟做了些什么?
这短短几日间,又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怎么,事情就闹到了这样一个地步。
他们仿佛昨日才一同在西园的紫光阁给自己做寿,庆祝生辰……
魏明煦复又上前两步,手轻轻地搭在林芷萱的肩头,唇角翕动,半晌才道:“阿芷,对不起。”
那几个字,沉重得仿佛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那样低沉,那样凝重,那样伤心,那样痛苦。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林芷萱嗤笑:“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林芷萱的眼里,依旧只有她摇chuáng上的儿子,对魏明煦的话无动于衷,对他放在肩头的手,更是视而不见。
“阿芷,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究竟怎么了?怎么就闹到了这样的地步?都是因为李婧吗,现在她已经死了,而我们的儿子却福大命大,一定会熬过这一劫。我们能不能像从前一样,你有什么话,委屈也好,生气也好,都说给我听,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第939章 碎了
一直一脸漠然的林芷萱,此刻却忽然有了动作,她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手绢,从衣领里摸出了一根huáng玉珠穿成的项链。上头坠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髓。
那是林芷萱嫁给魏明煦的第一年,过年的时候,魏明煦不能回家,特意派人给林芷萱送回来的。
那样的晶莹剔透,举世无常。
林芷萱素来喜欢那些小巧晶莹的东西,对这块玉坠更是爱不释手,从前总是藏起来,一面是太过名贵不舍得戴,另一面是因为这玉髓明huáng的颜色,是皇室之尊才能佩戴的。
可去年,生了疏哥儿的那一年,魏明煦命人用huáng玉珠将这个吊坠穿了起来,让林芷萱佩戴。
魏明煦寿辰那日,林芷萱戴着这块价值连城的玉髓接受万国朝拜,戴在了衣裳外头,可是素日里,林芷萱都贴身佩戴在衣裳里头的。
如今,林芷萱将它拿了出来,摘了下来,那样晶莹剔透,从前让她爱不释手的玉坠,被她高高举起,重重摔下,碎成了满地晶莹。
魏明煦伸手想去拦,却并没有来得及,只看着那玉髓碎成一片一片。
林芷萱缓缓转头,看向魏明煦,说:“它碎了,还能回到从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