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一身寒气,神色不悦。
也不晓得,季长歌在大牢中,和那混子说了什么!
听牢头说,那混子一向是个消息灵通的,就算是在大牢里,那也不妨碍他打听犯人们的事儿。若是桂芬嫂嘴巴不够严实,说不得那混子已经知道不少事情了!
想到混子说不定已经和季长歌说了什么秘密,知县就觉得喉间一梗。
不行,gān脆还是将那混子给…
不,不行!
知县
“大人!”下人从门外进来,脸色发青,颤抖着声音道:“大,大人,夫人不见了。”
这下人是知县从京都带出来的,自是晓得知县在京都,早便已经成亲娶妻了。不仅如此,知县夫人还是京都秦家的嫡出大姑娘,往日最是受宠不过。
之前知县到鞍马镇来任职,夫人嫌弃鞍马镇路途遥远,又远不如京都繁华,才是没有跟着来。
“她去哪儿了?”知县揉揉眉心,满脸都是不耐烦,“那泼妇就不能消停消停?”
下人战战兢兢道:“奴才不知。老夫人已经叫人去找夫人了,府中下人说,夫人临走前,还曾说过
要来鞍马镇陪伴大人。”
知县一脸愤恨,“她来陪我?她不给我添乱就好了!赶紧把人找到,把她带回京都!我在办正事,要是被她搅和了,回头太后娘娘怪罪起来,谁担待得起?”
下人低着头,好歹是没说,夫人娘家与太后娘家,是有姻亲关系的。若非如此,大人也不会娶了夫人了。
知县只要一想到,那泼妇来到鞍马镇后,必定又要大闹一番,便觉得头疼不已。
分明之前已经说了,她绝对不会来这种穷地方的,这会儿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下人并不敢答话,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了不少,唯恐知县一个不高兴,迁怒到了自己。
知县在厅堂里走了两圈,忽然发了狠似的,咬牙道:“你给我盯着,要是她当真来了鞍马镇,你先找人将她给关起来!绝对不能让她坏了大事,挺清楚了吗?”
下人心中一阵叫苦,将夫人给关起来,回头等大人办完了事儿,夫人自由了,被发落的还不是他们?
“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了?”知县见下人面色有异,顿时握紧了拳头,“还是说,你要听那泼妇的话?”
下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不敢!”
知县凝视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下人,一口郁气冲上喉间。他抬脚将人给踹开,“你不敢,还不给我滚出去!让人盯着鞍马镇,要是那泼妇来了,你们拦不住她,那你们也不必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真是的,这一个个的,都只会添乱!
小人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小跑着出去了。
知县看着下人的背影,更是气得脸色铁青,“没用的狗东西!”
他三两步走到桌案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喝下肚。
那泼妇来了,绝对没有好事情!他要赶紧将鞍马镇的事情给解决了,省得那泼妇坏事儿!
知县狠了狠心,要是那泼妇不听话,那就不能怪他下手无情了!毕竟,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次日清晨,鞍马镇正是热闹的时候,却有人敲响了县衙前的鸣冤鼓。也不晓得是谁先开的口,原本正在集市上、街道边的百姓们,就全都知道了,敲响了鸣冤鼓的人,正是先前因着陷害季家烘焙坊的季大姑娘入狱的桂芬嫂那两个孩子。
人都有好奇心,鞍马镇的鸣冤鼓,已是多年不曾被人敲响过。大部分的人,都抱着息事宁人的心态,平日里发生的小事儿,能私下解决了的,绝对不会闹到县衙来。
因此这鸣冤鼓一被人给敲响了,马上就有消息灵通的人,赶到了县衙去。
知县还未出来呢,只有几个衙役在门口站着。桂芬嫂的大儿子长得高大,与他那病秧子父亲不同,他看着就是个康健的。
此时他正红着眼眶,抱着年幼的弟弟,跪在县衙门前。
站在两个孩子身侧的,是桂芬嫂的邻居。那邻居是个热心的,正是隐者如此,她才会在得知事情不对后,做主带着孩子们来到了县衙。
“我说李婶儿,这是咋啦?”有与邻居相熟的好事者问道。
那叫做“李婶儿”的邻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还能是咋了,自然是给这俩孩子的阿娘,讨个公道了。你说这人也忒是黑心了,家大业大的,还这样对咱们小老百姓,这说得过去吗?”
围观百姓面面相觑,不知她说的是谁。
“是季家烘焙坊?”
李婶儿骂道:“不是!人家那几个孩子,还没这样坏的心眼儿呢!要说坏心眼儿,谁又能比得上于家那个夫人!我也是昨儿才晓得的,之前就是那恶妇找了桂芬,给桂芬银子,让桂芬陷害季家烘焙坊的大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