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现在正在吃她的肉。
“走开!”
阿姒不得不睁开眼,看向围在她周围密密麻麻的老鼠。
“唔……”
胃部翻涌,阿姒差点吐出来。
她慌忙从怀里拿出火折子。
老鼠怕火。
看到火焰靠近自己,老鼠立即躲开。
但是缸里的老鼠却是从四面八方涌来,阿姒赶走左边的老鼠,老鼠便从前面,右边涌来。
阿姒拿着火折子驱赶老鼠的速度,快不过老鼠逃窜继续咬她的速度。
手脚被老鼠咬得血肉模糊,再这么咬下去。
她还没有撑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会生生被老鼠咬死。
不行!
她不要留在这王府。
更不要死在这鼠缸中。
阿姒立即脱下穿在身上已经被老鼠咬得破破烂烂的外衫用火折子点燃。
外衫点燃之后,阿姒立即捉了一只老鼠放在被点燃的外衫中。
“吱吱!”
被裹在火里的老鼠开始在鼠缸里四处乱窜。
周围原本饿极想要吃阿姒血肉的老鼠,闻到自己同类被烤熟的香味开始在鼠缸里追逐那只包裹着火焰疯狂逃窜的老鼠。
阿姒便靠着这样的办法撑过一炷香的时间,等到侍卫将她鼠缸捞出来之后,迎接她的则是蟒缸中的墨黑色大蟒。
阿姒被侍卫放蟒缸中,她立即取下自己用来束发的木簪。
借着月光,阿姒清晰地看到盘曲在蟒缸中的墨黑色大蟒有着她腰差不多粗。
蟒缸中,她的脸几乎快贴到大蟒的鳞片上。
若是大蟒要缠住她的话,她唯一的办法便是在大蟒缠住她之前,刺破大蟒的胆。
阿姒紧皱着眉却发现大蟒泛着银光的鳞片很是坚硬。
她用木簪用力戳下去,阿姒只觉大蟒的鳞片没有被戳破,她的木簪已断。
“吱啦。”
就在阿姒被侍卫放入蟒缸中时,原本正在睡觉的大蟒蓦地睁开眼,脑袋朝着阿姒所在的方向挪动。
月光下,阿姒瞪大眼睛看到朝她靠近的大蟒有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过去在家乡,阿姒并非没有见过大蟒。
可是像现在这般,铁架铜皮,有着一双嗜血红眼,浑身散发出寒气,就像是从地狱来的猛shòu,阿姒还是第一次见。
在对上大蟒嗜血双眼这一瞬间,阿姒甚至忘了呼吸,豆大的汗水从她额头滚落。
大蟒将脑袋凑到她跟前。
阿姒的心一沉。
现在就算大蟒没有张口,阿姒也能够想象得出大蟒张开口的那一瞬间会是怎样的恐怖。
“阿姒,如果你遇到自己无法制服,又极其危险的野shòu。记着,不要跑,不要逃。你要假装自己是一块木头。等野shòu认定你是一块木头之后,野shòu便会离开。”
面对大蟒,幼时孔正削对她说的话不由在她脑海中回响。
“嘶!”
阿姒瞪大眼睛看到大蟒将脑袋凑到她跟前吐了吐舌头,里面锋利如刀的牙依稀可见。
她手无缚jī之力。
而眼前的大蟒则是一口便能咬下她的手臂。
如果她要与眼前的大蟒搏斗,她根本没有胜算。
为今之计,她只能假装自己是一块木头。
“嘶嘶。”
只见大蟒的头凑得越来越近,阿姒额头上的冷汗则越来越多。
她是一块木头。
为了不让自己被眼前很有可能张口直接咬下她脑袋的大蟒吓到,阿姒紧闭上双眼,努力驱除自己内心的恐惧。
爹娘。
只要想起爹娘,她便不会害怕。
阿姒不由去想就在花田发生地震的前一天,爹爹不仅从山上打了野兔回来,还在给她和娘亲各编了一个花环。
“我们的阿姒越来越漂亮,今后定能嫁得如意郎君。”
娘亲闻言站在她身旁不由叹了声气。
“哎。我们的阿姒越来越漂亮,娘亲却越来越丑咯。”
“娘亲胡说!”
“娘子胡说!”
她和爹爹的声音同时响起。
娘亲脸上的表情随之一怔。
下一瞬,娘亲如同银铃般的笑声在她和爹爹耳边响起。
“你们父女俩还真是默契。抢着的说瞎话不带脸红的。”
“……”
“我们那里有说瞎话。”
“我们那里有说瞎话。”
听到她和爹爹的声音再次同时响起,娘亲的笑声越来越大。
她和爹爹无奈地对视一眼之后,也哈哈大笑起来。
那天旁晚简朴的房间内,充满温馨与欢声笑语……
清朗的月光照入蟒缸内,没有人看到蟒缸内极其诡异的一幕。
大蟒瞪大它血红的眼将脑袋凑到阿姒跟前,而此刻紧闭着眼的阿姒脸上并无丝毫的惧意,她紧抿的唇角不由微扬起一抹弧度。
“主子,阿姒姑娘在蟒缸中并未遇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