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一怔。
七月七是她的生辰没错。
之前修竹哥哥他……
不想,眼前这男人却知晓那日是她的生辰。
上官婉儿默了默拒绝道:“这礼物我不能收。借我三千两,当我生辰礼物。”
武三思:“……”
武三思蓦地将脸凑到她跟前。
动作太快,她甚至没来得及往后退。
“丫头,我借你三千两,你用这三千两去开店而后抢走我天下第一扇的生意。你这般做岂不是让我更伤心?”
上官婉儿:“这……”
武三思说得没错。
她问武三思借三千两而后去搞垮他的生意。
她是láng心狗肺吗?
她不由将眉头皱得更深。
即便她不找武三思借钱,她还是会让古绢抢走天下第一扇的生意……
该死!
为了天下第一扇偏偏是武三思开的店!
此时武三思又道:“丫头,既然你已经铁了心要在扇子生意上下手。这一劳永逸又不伤本将军心的方式,你又何必拒绝?”
纵使……
眼前这女人爱的是别的男人。
他也想将她想要的东西给她。
也许……
也许总有一天,这女人会习惯他的好……
这一次上官婉儿闻言没有立即拒绝他。
武三思分析得很在理。
上官婉儿默了默道:“让我收下天下第一扇可以,不过我一条件。”
武三思:“说。”
上官婉儿:“今后店里赚的钱,四成归你。”
武三思痞笑着朝上官婉儿眨了眨眼:“丫头,我的便是你的,你无须分的如此清楚。”
她不给武三思讨价还价的余地:“就这样定了。”
武三思:“……”
安置古绢的事情终于解决了。
上官婉儿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忍不住问:“那日你为何没有去蜀地?”
武三思默了默则是反问:“你想我去?”
上官婉儿一怔。
想不想武三思同行去蜀地,她再清楚不过。
她回过神来道:“你是我救命恩人,我尚未来得及谢你。”
武三思脸上的笑僵了僵:“婉儿,我说过我救你不是为了谢。”
这日夜里,武三思离开安宸宫之后,并未直接回将军府。
藏书楼顶上,他拿出怀中已经凉掉的红烧rǔ鸽,唇角的笑已经不再是痞笑。
而是苦笑。
今日他带来宫里的相思酒被他埋在了上官婉儿院中的花坛里,而在这藏书楼中亦是有他藏的酒。
望着天边的明月,武三思一边吃着凉掉的红烧rǔ鸽,一边喝着闷酒。
烈酒穿喉,只会越喝越难受。
一道黑影闪过。
“是谁?”
武三思径直将酒坛朝着一道黑影砸去,而那道黑影犹如一道黑色闪电迅速躲开他的攻击。
“思儿。”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说话的乃是一中年女子。
“师父,今日来可是找我喝酒赏月的?”
武三思抬头看向转瞬站在他面前的黑衣人痞笑道。
月桦:“圣上找你。”
武三思闻言并不意外。
他回长安,便一直在等她。
武三思闻言随即扔掉自己手中已经凉掉的红烧rǔ鸽随月桦朝着大明宫的方向而去。
尚未见到明空,一道行云流水,犹如天籁之声般的琴音便传入他耳中。
只见后院中,明空身着与李贤相似的胜雪白衣坐在石桌前,素手拨琴。
眼前的女人已经五十又二,看上去却是半老徐娘,仿佛时光不曾残忍地在她脸上刻下痕迹。
“思儿。”
听到动静,明空手中空灵的琴声戛然而止。
“姑母。”
武三思上前一拜,等待着明空给他一个答案。
那支刺入婉儿胸中的利箭,他又怎么会不认得。
那批利箭是他卖给碧幽门的。
而碧幽门真正的主人便是坐在他面前的明空。
明空:“思儿,陪姑母喝茶。”
武三思:“是。”
武三思闻言随即坐到明空对面。
借着清朗的月光,明空仔细打量着他。
半晌后,只听明空道:“思儿终于遇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子。”
武三思神情微微一变:“这便是姑母派出碧幽门杀手真正的原因?”
明空闻言并不觉得惊讶。
她倒了香茗推至武三思面前。
明空的声音很轻,却有足够的震慑力:“思儿,若是我想杀她。她,还能活到现在?”
打着抢灾粮的幌子,若是她派出碧幽门的杀手并非为了劫灾粮,也并非是为了杀上官婉儿,那她是为了什么?
武三思端着香茗沉吟,却听明空道:“你与贤儿都喜欢这女子她。”
武三思拿茶杯的手一紧。
他抬头看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