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君的病情就如同大夫所说,撑过了紧要关头,在生死面前打开心结之后,病情便会出现好转。
半月之后。
阮府中,灼灼桃花之下,身着一袭烟色纱裙的李香君抱着琵琶,那婉转悠扬,犹如泠泠泉水的琵琶音自她指尖倾泻而出。
清朗的月色下,李香君的脸色未抹胭脂,却如头顶的桃花般红润明艳,不是半个月前因重病缠身而苍白胜纸。
而此时小斐默默地站在不远处,看向坐在桃花树下比桃花更媚,比月色更诱人的李香君,她眼中的羡慕犹如流星般一闪而过。
是了。
这半个月来,爷将他珍藏多年的药材都用在李香君身上。如今李香君身上穿的,头上戴的,皆是爷过去收集而来打算给自己未来夫人所用。
任府上的丫鬟看了都会心生羡慕,更何况是她。
小斐的目光随即从李香君明艳的脸上移至阮集之的脸上。
过去爷小酌之后,染上醉意的眼中所关注的乃是风花雪月。而现在爷杯中的乃是清茶。
酒不醉人人自醉。尚未酌酒的爷已经染上醉意。
就连小斐都已经注意到阮集之望向李香君眼中的灼热,自幼生活于烟花之地的李香君又怎会察觉不到。
自从李香君的病情有所好转之后,阮集之便命人将院中的梨花挖走全部种上桃花。
当时李香君不解地问阮集之为何要挖梨种桃。
用阮集之敷衍她的话来说,比起吃梨,他现在更喜欢吃桃。以至挖梨种桃,等到仲夏便能随手摘桃品之。
李香君闻言抽了抽嘴角,并未将阮集之的话当真。
初见她时,三千桃花灼灼。
她又并非顽石,阮集之对她的好,她自然知晓。
看向自她病好之后,便不再穿白衣而改穿绛色红衣的阮集之,李香君指尖的动作突然一停。
婉转悠扬的琵琶声戛然而止,正听到兴头上的阮集之长眉不由微皱。
“为何停下?”
听到阮集之的疑惑,李香君站起身,随手将琵琶放在梨花木凳上,然后走到阮集之面前笑道:“手酸,想喝酒。”
李香君病才刚好便总嚷着想喝酒。
阮集之闻言随即将自己喝了一半茶的茶杯递到李香君跟前:“现在你的身子不宜喝酒,口渴的话便喝茶。”
第79章:肆意的她
不宜喝茶……
李香君闻言抽了抽嘴角,就像小孩扯住阮集之的衣角:“我的病都已经好了,就喝一点酒,无碍。”
小花猫撒起娇的模样甚是可爱,阮集之不由心头一软。
但想到大夫之前jiāo代的话,差点妥协的阮集之在轻咳两声后,就如同抚摸小猫一般,轻抚着李香君的发顶道:“乖,喝茶。”
阮集之端到她面前的茶乃是她最喜欢的huáng栀香。但此刻夜风怡人,月朗星稀,桃花如雨,这样的景致让她只想喝酒。
李香君固执道:“喝酒!”
阮集之固执拒绝道:“喝茶。”
“……”
在她病好之后,阮集之凡事总是依着她,但却不允她沾半滴酒。
见阮集之将茶送到她嘴边,就差灌她喝下去。抬眸看向阮集之严肃的脸,一抹狡黠自李香君妩媚的眼底闪过。
她没有伸手去接阮集之递到她嘴边的茶杯,而是低下头就像是小鸟饮水般啜了一口入口生甘的huáng栀香。
“这才乖……”
看到李香君乖乖喝茶,表情严肃的阮集之脸上扬起清朗的笑,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声音却被突然而至的双唇所堵住。
淡淡的茶香夹杂着李香君特有的馨香在阮集之口中弥散开来,他狭长的凤眸不由蓦地睁大。
如练的月华下,眼前李香君的脸妩媚动人使得院中的灼灼桃花为之失色。
李香君的丁香小舌温柔缱绻地与他的舌纠缠在一起,这一瞬只见阮集之眼中的醉意更浓,整颗心犹如跌入花海一般。
他端在手中的茶杯不知在何时已经被李香君柔软的小手接过放在了身前的石桌上。
怡人夜风习习,李香君柔弱无骨的身体就像是一条水蛇缠在他身上,让被李香君亲吻的他想要更多。
“小花猫。”
一吻之后,阮集之的声音变得沙哑,而眸色则比夜更黑。
过去在媚香楼中,李香君活得谨慎,一颦一笑皆有她的思量。而如今大病初愈之后的她则觉自己已经看透生死,现在的她只想活得更肆意妄为些,活得像真正的李香君,而并非媚香楼中香扇坠。
纤细的手捧着阮集之俊美的脸庞,因为心态的转变,李香君的风韵亦是变得与过去有所不同。
更确切来说,妩媚而多出三分肆意的李香君比起过去有着更加迷人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