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故意在四个宫女面前,不经意的提一下清绵的长相!
谁人不知,那四个宫女是皇后娘娘送来,给皇子通房用的!
一旦用了,那可是可以从宫女变成主子的。
如今四个宫女都还未被慕廷深受用,就突然冒出一个赵清绵,还被慕廷深提了一下,能不让那四个宫女嫉恨?
好一个慕廷深,好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七皇子!
为了让她开口真实身份,竟然有这样的耐心去布局,让她心甘情愿不得不主动求他。
崔梨落一直冷静温和的假象被愤怒撕破,原本乖张又冷傲的真实一点点流露出来。
“真是让人生气啊”
冰冷又晦涩的字眼从崔梨落的口中流出,或许是她太天真了,妄想着能和慕廷深合作,结果从来都是只能成为慕廷深的一把匕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再不犹豫,崔梨落飞快的往寝殿跑去。
可不知慕廷深是否故意惩罚她先前的拒绝,当她跑到寝殿门口时,老嬷嬷面无表情的拦住了她,“殿下正在沐浴,等。”
“是,嬷嬷。”崔梨落几乎想拔刀而入,这该死的慕廷深!
不一会儿,老太监突然开门,走了出来,“殿下让你进去伺候沐浴。”
“是,公公。”崔梨落紧紧地攥着拳,努力的克制着快要破壳而出的愤恨。
崔梨落进入寝殿内,饶到内室,一个jīng致而庞大的屏风后,朦胧的印出人影。
“奴婢拜见殿下,殿下千岁安康,福泽绵长。”
屏风后的身影微微一顿,随即似笑非笑的冷哼道,“呵,女人。”
“殿下,奴婢笨手笨脚,怕伺候不好殿下,不若奴婢就在此等候殿下。”
她虽是商贾出身,可到底是崔家的掌权者,清清白白的女儿身,凭何给他人沐浴,这慕廷深欺人太甚,不要脸至极!
“崔梨落,你总是要失去了,才知道你的犹豫何等可笑。”慕廷深似是叹息一般,温和的音色也带了几分蛊惑。
这是要挟了!崔梨落狠狠地攥了把衣袖,qiáng迫自己要冷静,“殿下为何总要qiáng人所难,奴婢既然答应了要与殿下同一条船,便不会反悔,何故殿下总是百般紧bī。”
“何故”慕廷深突然沉默了下去。
他早就查到了她的真实身份,否则也不会大费周章的让刘福去把人弄过来,可她就像晋安宫里的蔷薇丛,尖锐的刺纵横遍布,若是不能牢牢的握住她的命脉,就有可能被那刺反噬。
他怎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可他当然可以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他知道她是谁,让她老老实实的给自己卖命。
“因为有趣。”
慕廷深往下沉了沉身体,温热的水总能舒缓他无时无刻的警备。
驯服一个听话的下属,可不是通过直截了当。
“殿下,清绵不过是个无辜的小宫女,为何要用无辜的性命去博弈!”崔梨落忍无可忍,不再掩饰自己,愤恨的音色锋利的穿透了屏风。
慕廷深闻言,眸子忽然暗了暗,“崔梨落,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若是真的那么在乎这个朋友,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该听话顺从,而不是百般做无用的挣扎,摆你们女子所谓的架子,本皇子有没有这个jiāo易,都无所谓。”
顿了顿,慕廷深又磨了磨锋利的牙,一针见血道,“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是,殿下。”崔梨落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慕廷深的一字一句无不狠狠地打在她的心上。
她为何犹豫不决,因她背负着崔家的命运,背负着父亲bào毙的诡谲,她不是属于她自己的,她在乎赵清绵,重视朋友,可她并不能拿崔家去赌。
绕开屏风,崔梨落走了进去,僵硬的拿着柔软的澡布,给慕廷深擦背。
“啧,笨手笨脚,果真是一无是处。”
慕廷深不冷不热的讥讽了句,可崔梨落好像没听到一样,倒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索然无味。
“哗啦”慕廷深突然起身,光luǒ的身躯大喇喇的bào露在崔梨落眼前。
崔梨落气恼的移开目光,后退了一步。
“殿下可是要着衣?”
慕廷深冷笑一声,伸手拿起浴桶旁边的gān燥布,自顾自的擦gān水珠,随手套了件中衣。
“最后一次机会,想好怎么说了吗?”
崔梨落僵硬着身体,最终伸出手,撕下了脸上的面具。
一弯秋嬛眉,一对丹凤眸,琼鼻樱唇,尖尖下巴,白皙如珍珠一般的皮肤上,布满了愤怒的红晕。
“姝色无双。”慕廷深幽暗的眸子深深地凝望着崔梨落,“一夜风疏雨骤,便是梨花尽落。”
“殿下,求您,送清绵出宫。”崔梨落毫不闪躲,直直的迎上慕廷深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