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姨说着说着又开始哭了。
陈月洲:“……”
忽然就想起自己的父母了。
虽然陈小姨比自己父母善良了那么一丁点,没有让儿子去坑蒙拐骗一个姑娘回来,但终究大家都是自私的。
考虑自己利益或者自己重要的人的利益的时候,就会变得……缺乏道德感。
婚姻就像是签契约的时候坐在谈判桌上的甲方和乙方,每个人都希望自己付出最少的资源,获得最大的利益。
婆婆永远不会变成母亲,因为双方从一开始就站在随时jiāo好又随时敌对的阵营上的甲方和乙方。
在此期间,利用对方瑕疵点减少我方出资、利用心理战术让对方低价出让、利用市场因素打压对方要求……这都很正常。
别提什么道德不道德,他从一开始就说了,别把人类看得太高尚,人类有真善美,但也有务实和自私自利,这不冲突。
这么说起来,其实陈小姨未必看得上自己,她只是觉得梁米薇和自己有那么点相似感,认为察登科娶梁米薇和自己有关,认为自己能把她儿子从和梁米薇的婚姻坟墓里挖出来。
至于挖出来之后,也许她心疼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会收自己做义女,但还能不能看上自己做察登科的妻子,就是另一回事了。
陈月洲叹气:“小姨,我建议你这个想法稍微收一下,我在北川读书,我心里清楚,一线城市家长、特别是一些文化程度比较高的老可了,不这么教育女儿了,我认识的女孩她父母都是律师,你光着身子进去,敢犯错让你脱一层皮出去……”
陈小姨一听生气了:“我又没让他找北川的!也没让他找上海的!我听说南方cháo……cháo什么那一串地方不是至今都是以男人做生意为主吗?那边人都不爱上学,女孩子家不但有钱,而且读书少,脑子简单,家里重男轻女,生的女儿都是往出打发的,女人都是在家里做活儿带孩子的,而且南方女孩生得小巧水灵力量弱,找个那边的女孩子结婚,长得好、钱也有、思想也好管理、个子低人柔弱力气小也好收拾、不就既不用承担她们家里还多个家里做活儿的吗?”
陈月洲:“……”
如果他本科时候的学委——一个身高172厘米且家庭内父母分工均匀的cháo汕独生双姓妹子听到这句话,应该想杀人吧。
算了,还是别劝了,越劝这人还越来劲儿。
“小洲……小洲啊……算是小姨拜托你了……帮帮小姨……”陈小姨抓着陈月洲的手使劲摇,“你小科哥哥年轻,这会儿已经这么难有孩子了……我担心你小科哥哥的身体只是回光返照……他再不有孩子……我害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陈月洲:“……”
回光返照……
敢情小姨是在这个地方担心着呢啊……
“所以……小洲啊……”陈小姨又一脸苦大仇深地哭了起来,哀求着,“小姨的心里话就只能给你一个人说……你帮帮小姨吧……啊?”
眼看着眼前和自己母亲几乎一样大的女人哭得脸都肿了,陈月洲叹了口气。
反正察登科让自己配合演戏,在这里答应小姨也无所谓。
于是,他点头:“小姨,我试试,我尽量帮你把我哥从他婚姻的坟墓里拖出来,好不好?”
当天晚上,察登科和梁米薇在客栈里睡下,没有回家。
察登科在客栈里忙了一天,洗完澡后倒头就睡下了,梁米薇睡在chuáng里侧,看着疲倦的丈夫,白天刚才缓和的心情此刻又变得难过了起来。
察觉到身后人在抽气,察登科伸手搂了楼梁米薇,声音轻轻的:“怎么了?还难过呢?快点睡吧,明天不是要一起去医院做检查吗?我今天问了朋友,说要检查心脏的情况才能知道到底能不能怀孕,如果问题不是很大其实是可以怀孕的,放轻松,有没有孩子其实我都无所谓。”
“登科……”梁米薇吸了吸鼻子,抱住察登科的胳膊。
她好后悔昨天早上急急忙忙跑回来告诉了丈夫自己怀孕的消息,如果她什么都不说就拿掉孩子,那是不是察登科会一直以为他自己不能人道?婆婆是不是会一直以为丈夫身体不能有孩子?在这个家里自己是不是还能像以前一样散漫地生活着?
不,不会的,隐瞒是没有用的……
察登科刚结婚那会儿她记得完全不能人道,连立起都很困难,她没体验过男女之事也不知道有什么乐子,更害怕面对怀孕的问题,所以从没有要求过察登科去治疗,觉得两人这样得过且过刚刚好。
直到前不久,察登科突然说感觉身体有反应了,好像能够起立了,她才和他有了第一次,结果居然一发中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