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乖巧听话,甜美可人,认认真真做自己的妻子,那至少这样安静平稳的夫妻生活也是对他这两年做的所有努力的一份另类的合格答卷,他也会满意和知足的。
但是,如果她不乖,那绝对不行,他只剩下她了……
眼前的男人没有回答,陈月洲露出些许绝望的笑容,也没有毅力继续问下去,他在端琰身边安静地躺着,闭上眼睛,许久后道:“北越废弃火车道下面,就是种了一排树苗的地方,埋了一样东西,是记忆里赵世风让以前的我埋的,里面是什么我不知道,希望对你有用。”
陈月洲深吸一口气:“我不确定那样东西会不会留下了什么关于我的痕迹,正如你所说,我是个病人,赵世风大概也知道我是个病人,他利用了最不敢反抗的那个我,也许做了什么坏事。”
陈月洲睁眼看向端琰:“既然你说了你不可能和我离婚,也不会放弃我,如果我被误会成杀人犯之类的身份,对身为我的丈夫的你还有你父母的仕途也会不利,还请你想办法替我开脱。”
这件事原本他想等到和端琰的同盟战线彻底达成了再说出口,避免端琰再次为了gān掉赵世风而顺带着牺牲自己。可是如今,端琰这偏执的态度让他一时间也没什么选择,只能先丢出去一张底牌,试图换取另一方的一丁点信任,也为自己思考对策争取一些时间。
天光很快大亮,陈月洲最终敌不过困意迷迷糊糊睡去,等晚上起chuáng时,端琰已经去上班了。
起chuáng穿好衣服没一会儿,朱媛发了微信过来:[陪我出来吃个烧烤。]
陈月洲见状先是给猫咪倒了些猫粮,替它整了整小窝,然后给端琰发了条微信汇报去处,搭车去了朱媛定位的地址。
朱媛选的是市内一家挺有名的网红烧烤店,朋克风的装修风格,台上是抱着电吉他高歌的摇滚驻唱歌手,台下是顾客们大快朵颐吃肉,这里的竹签一根顶外面五根粗,一串肉也是外面十串肉的量,吃起来特别过瘾。
朱媛一口气点了五十串,等肉的过程,她看着对面病恹恹的陈月洲:“你男……你丈夫做什么的?”
“条子。”陈月洲回答,声音和他脸上的表情一样,都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警察开奥迪,小子家庭背景不错啊?别告诉我你看上的这个。”
陈月洲白了眼朱媛:“顶配不超过三十万,就是个小康罢了。”
朱媛给自己倒了杯啤酒,也给陈月洲倒了一杯:“我不懂车的配置,我就认识个牌子,四个圈,但我知道一般警察是不会开四个圈的,开大众可能多一点。”
陈月洲默默端起身前的啤酒一饮而尽,扫了眼台上聒噪的歌手:“你为什么约我吃饭,你的学生就我一个人吗?朋友就尤雪悠一个吗?”
“嗯……怎么说呢……”朱媛跟着台上的歌手哼唱着歌,拍着大腿,“其他学生吧……孩子倒是好孩子,但是相处起来不自在。”
“至于那些同事……”朱媛哼笑一声,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蔑,“人啊,不优秀会被人踩,太优秀了,同龄人就会和你合不来,嫉妒,都是嫉妒。”
“说白了,你就是除了尤雪悠没朋友,也不擅长和陌生的人打jiāo道,所以拉我出来解闷,对吧。”陈月洲又给自己添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后道。
朱媛不由地回头瞪了眼陈月洲,看着他狂饮的模样,不禁道:“怎么,感情不顺?”
“呵,岂止不顺……”陈月洲扯了扯嘴角,明明没喝多少,却一副快要醉了的模样,“无论如何都不信任我,又是威胁又是恐吓……”
听到“威胁”和“恐吓”两个词,朱媛脸上的表情冷了些:“发生了什么?要不然我给你在学校开一间宿舍,你先搬出来住?”
“搬出去?呵……”陈月洲又给自己添一杯啤酒,“搬出去的话,他会更不信任我,他会认为我要逃,等到他抓我回去的时候,我就会变得更加难熬……”
“这么严重你都能结婚?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本来想心平气和同陈月洲讲话,可是朱媛这会儿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马上离婚啊!”
“离婚?怎么离婚,哈哈哈……”陈月洲仰头大笑,眼泪跟着一起笑了出来,“不结婚没人愿意伸手帮我,结了婚就被一环一环套死了……谁都知道要让自己变qiáng大,变qiáng了就不怕困难了,可是困难从来不会在你qiáng大的时候找你啊,它只会在你越困难的时候越缠着你,没变qiáng之前的日子那么长那么长,怎么熬啊……”
这时服务员将烤肉端了上来,朱媛将烤肉盘向着陈月洲一推,气愤道:“晚上住我宿舍,别回去了,吃饱了明天我带你去找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