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可被陈月洲逗得浑身发痒,忍不住去挠陈月洲的痒痒肉,两个人原本好好躺着休息,结果闹着闹着就玩了起来。
不过,终究是成人游戏玩得久了,两人都有些疲倦,折腾了会儿就没力气了。
于是,赵可抱着陈月洲开始睡觉。
可是,不知为何,两个人都不怎么睡得着。
欢愉的温度从身体里抽走后,冷静得思考就回到了大脑中。
赵可沉寂了好一会儿,低声道:“洲洲,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和我告别?”
原本因为余韵有些困意的陈月洲瞬间睡意全无,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赵可,对方也正在看着他。
赵可的眼神依旧是那么温柔缱绻,可是眼底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悲伤。
“为什么要这么问?”陈月洲问。
“我们两个人去年的开始是为了善始善终,我本能地在想,我让你口是开始,你为我口是结束,所以会觉得这是不是你所构想的善事善终。”赵可轻声道,“我第六感一向很准。”
“……”陈月洲一时间失去了语言。
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赵可低头看着怀里的陈月洲。
“什么?”
“为什么这么着急着和我道别?”
“……”
赵可眼中的伤感逐渐流露于面部:“这半年以来,我想不到任何你想和我道别的理由……”
他说着:“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虽然我未必会站在你的身后毅然决然地挺着你,但是至少到目前为止,我都爱护着你,我们两个人的相处是愉快的……除非……”
赵可的的眼神写满失落:“除非,对你而言,这半年的时光,我在你心中依旧没有任何地位……”
“不是的,你在我心中是有份量的。”陈月洲慌忙解释道。
“那为什么?”
“因为……因为……”陈月洲犹豫着,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赵可总是对自己表达着:“我能承担你所经历的,哪怕你在地狱。”
可是,实际上,自己很清楚,赵可脑内所想到的“地狱”,对自己而言,可能根本就不是“地狱”。
无论是男版的自己还是女版的自己,成长环境虽然有所差异,但是大体背景是相似的,三观即使不同,但并非不能尝试着理解;可他们和赵可之间的差异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哪怕是看一株地上的花苗,都有着或许截然不同的视角。
三观和意识的形成本来就在刚出生开始到青chūn期那么几年,一旦定型,就会形成一则公式,这则公式会换算出来一个人之后几乎所有的行为,即使未来发生天大的事,也不过是在这则公式上加了新的小公式,换算结果虽然有偏差,但在自己看来,根基并不会发生太巨大的变化。
这不是谈恋爱和结婚之后通过沟通就能解决的问题。
所以,他从小都坚信着“门当户对”这四个字是正确的,从内到外,从灵魂到物质都是正确的。
他和赵可本质上根本不可能有真正的结果,无法理解彼此、无法体贴彼此、无法真正的保护彼此。
沉默了片刻,陈月洲认真答复了赵可:“因为我的世界对你来说太遥远、太疲惫了。”
赵可一怔:“你爸妈的事情我最近考虑过,等他们出来之后,我会去替他们办一份贫困补助之类的或者低保,我最近咨询了一些有关人士,大概了解到他们能申请怎么样的政策,至于你弟弟,他这个人好逸恶劳,我觉得签一些远地方的工程比较好,他们……”
赵可还在继续说着,陈月洲却伸手轻轻的点住了他的嘴唇:“可可,我的人生不只有父母是拖累,父母只是人生拖累的一部分,对于有些人而言,活着,连自己都在拖累自己……”
仿佛从出生就戴着枷锁,无论是被爱也好、不被爱也好、成功也好、失败也好、向上爬也好、跌落谷底也好……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是沉重到让自己窒息。
但是,赵可是不会理解的。
陈月洲只能拿赵世风的事情出来讲:“你不是知道吗?我的过去可以拍成一部恐怖片……”
赵可顿时沉默了,但很快就反驳道:“可是那已经过去了。”
陈月洲摇了摇头:“不,那一切过不去,除非他死,否则那一切都过不去。”
赵可顿时露出不理解的眼神:“他死或者不死对你现在的人生都没有任何影响,你现在只需要过好你自己,不要再去想着过去发生的那些事,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虽然这么说很不负责任,但是一个人如果想要活下去,除了这么想,没有任何办法来安慰自己……”
陈月洲顿时露出了悲凉的笑容:“可是如果那个人不只有冒犯过我没被抓,还杀过人没被抓,而我恰好又知道他杀人的真相,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