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一样么？”
他抬起头，“被过去的同族追杀……感觉怎么样？”
“啧。”
紫色小蛇扭过头，看了眼自己流血破碎的蛇鳞，揶揄一句，“忽然间，我有些怀念身为天魔王的时候啊。”
“至少……那个时候，不用担心会自己死了。”
作为天魔王，尽皆拥有不死之身。
除了被同类吞噬以外，即使qiáng如青帝、人皇……也只能将其永远封印而已。
但是……
为了挣脱自己的命运，她却抛弃了身为天魔王的躯体、转生为西陵帝国的一介蛇女！又潜伏了数百年，直到遇见羽无痕。
严格说起来……现在的蜜波，已经不算天魔王了。
甚至，她还曾和萧祁合谋杀死阿孽仑！一旦被拖入深渊，必死无疑！
“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不要想着回头了。”
羽无痕还不能起身，语气却还是很平淡，“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
“蜜波，你那边怎么样？让他们逃了么？”
“放心，逃不了的。”
紫色小蛇嗤笑一声，“深渊之门，是不可能轻易dòng开的。就算他是深渊之子，恐怕也只能勉qiáng能打开一次而已。”
“那个女人也是一样。”
蛇首昂起，狭长的蛇瞳里透着一丝讥讽，“虽然不清楚她是如何封印了深渊之门……不过，肯定要付出巨大代价！”
“呵，区区丧家之犬而已……”
“说不定，现在连拔出剑都很勉qiáng了吧？”
“明白了。”
羽无痕也微微点头，扫视了眼洪水过后、一片láng藉的现场，“把帝都破坏成这个样子……直接定为‘叛国罪’，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吧？”
“当然咯。”
紫色小蛇嘶嘶吐着信子，眼神yīn冷，“对整个大夏帝国下达命令好了……全力搜捕玉虚、萧祁！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另外，把这一消息向天下传播！”
“尤其是炽风皇庭……哼。没记错的话，那个女人，可是杀了他们的太子吧？”
蜜波眯着蛇瞳，“得知这一消息……呵，炽风大帝恐怕会亲自出手！”
“无论怎么挣扎，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的笼中鸟而已……”
羽无痕坐在高地上，听着她的话，淡淡地俯瞰一片废墟的大地，“真是可悲。”
……
一刻钟后。
一座不知名的山岭中，洛笙肩负着萧祁。她脚下忽地一软，两个人一起摔倒在了乱石堆中。
“噗——”
洛笙脸色惨白，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萧祁更是彻底失去了意识，昏迷过去，一袭黑衣被鲜血浸透。
冰封深渊之门的一瞬间……小青龙全力爆发，竟然使出了大虚空术。
虽然勉qiáng保护了两人……但很显然，它也透支了全部力量。直接化为一条青色小龙，失去了意识。
第1179章 这一次，换我守护你（下）
“果然……”
洛笙睁开眼睛，感应着萧祁微弱的气息，露出一抹虚弱到极点的笑意来，“到最后……我们两个，还是要死在一起么？”
“不过……”
她伸出手，和萧祁冰冷的手十指相扣。抬起头，透过枝叶的罅隙，看向了头顶一望如洗的碧空，“真好啊。”
“这种死法……比起屈rǔ地被绑在刑柱上烧死，好太多了！”
是啊……
已经……没办法再战斗了。
羽无痕和蜜波想到的事，洛笙也能想到。
表面上，似乎只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可实际上，他们却陷入了绝对的劣势！就算称不上天下皆敌，也差不多了。
尽管成功冰封了深渊之门，但在那一刹，还是有少量的深渊之力侵入了体内。这种力量远比地仙法力更难缠，极具破坏性，必须闭关三天以上才能完全驱逐。
但在这种情况下，洛笙哪还有时间？不出一个时辰，追兵就会赶到了！
现在……他们两人，不过就是苦苦扑腾的笼中鸟罢了。无论如何苟延残喘，都逃不出猎人的手心。
“深渊之子吗……”
洛笙伸出手，轻轻摩挲萧祁的轮廓。她低下睫毛，视线模糊了，“原来一直以来……为了我，你都在忍受这种痛苦么？”
如果说，这个男人的灵魂来自深渊的另一端。
那么——
那碧水云梦泽的绯色蛟蛇、西陵帝国的不死生灵、苦海古域的巨大邪龙……
一直以来，被亲手杀戮的……都是他的同胞么？
不断地噩梦缠身。
不断地负罪累累。
在萧祁内心深处，究竟……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没关系。”
“就算是世上所有人的敌人……”
洛笙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晶莹的泪光闪烁。低下头，在萧祁额头轻吻了一下，“但是……你却是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