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仙子，本就该和萧祁少主在一起。她若是不选择他，又能选择谁呢？
“嗯，走了。”
萧祁用力握住了那只手，“带你去个地方。”
“诸位都是阿笙的好友吧？幸会。”
年轻人环视全场，淡淡地说，“抱歉，她不能陪你们叙旧了。”
“作为歉意，今晚一切花销……都记在我名下。”
他拉着洛笙的手，扬长而去，给所有人留下了一个高寒不可接近的背影。
……
大夏帝都，东淮城。
帝都毕竟不是四象宫，虽然修士众多，可依旧是凡人占据主体。恰逢除夕之夜，空中明月高照，大地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东淮城作为帝国心脏，自然十分富饶，一眼望去极为繁华。处处张灯结彩，灯火连昼，充满了凡俗烟火人气。
一烟波浩渺的江河上，有着点点河灯闪烁。
江风浩dàng，拂过流金般的河岸。一白衣少女、一黑衣年轻人正并肩而行，穿越人流，沿着江河漫步。
以他们的境界，虽然与凡人们擦肩而过，却丝毫不会被察觉。
“萧祁。”
白衣少女停住了脚步，背后就是奔涌的江河，“还不开始么？”
江水清澈，漂浮着无数盏河灯。这一幕就仿佛天与水倒悬过来，漫天星子落在了地面上。
“喂，好歹我们也是生死之jiāo啊。”
萧祁淡淡地笑了一笑，和她并肩望江。长风chuī过，一身黑衣衣摆漫漫卷舒，“阿笙，你就这么急着要赶我走？”
“我……”
洛笙一向果决，这一刻却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算传道结束，我也没有闭门谢客之意。”
长风呼啸，卷起了她的发丝与白衣，飘飘然如仙人乘风而来。白衣少女顿了顿，“你要是走了……小青会很寂寞的。”
“那你呢？”
萧祁转头看着她，轻声说，“如果有一天……我再也不在了，你会觉得寂寞么？”
再也不在了么？
这一刹，洛笙心中微微一悸。
前世三百年一人清修，她从不曾觉得有丝毫寂寞，内心平静如水。可不知为何……一想到倘若这个男人再也不出现，心底忽然就泛起了一丝空dàngdàng的感觉。
直到多年以后，她才明白。
所谓寂寞，是一颗与生俱来的种子。唯有在爱上一个人的刹那，它才会萌发，迅速成长为参天大树。
“哗——”
江面之上，有一艘大船乘风破làng而来。船帆万丈，流灯结彩，绘着隐隐的白虎图腾，有种沉雄的霸道感。
如此一艘巨船，并无舵手操控，却行驶得十分平稳。显然经过仙家法力炼制。
“上来。”
萧祁跳上船，旋过身，一袭黑衣在风中肆意飞扬，“走，带你去个地方！”
“你到底要去哪？”
白衣少女一踮足尖飘然而上，不解地看着他，“若要传道，还是回玉虚宫最好。”
第819章 箫声传道，天赐仙缘（下）
“这次不一样咯。”
巨帆扬起，萧祁站在船头，一袭黑衣随长风翻卷。他对洛笙眨了一下眼，紫瞳里有狡黠之意，“别问那么多了，听我的。”
“可是……乘船未免太费时了。”
洛笙依旧不解，“不如把目的地直接告诉我，我御剑带你过去。”
“急什么。”
萧祁却一幅很闲适懒散的模样，翻手取出紫玉箫，举箫就唇，“随波逐流就好，要不了多久就会到的。”
“呜——”
他微微阖上眼睫，流水一般的箫声从孔中流溢出来。仿佛一片落叶，在风中缥缈地旋转着，却永远不会飘落。
“这旋律……”
听着听着，洛笙心中不禁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触，“看似是同一首曲子，可每一次去听，感觉都有些微妙的不同。”
箫声哀怨，这一曲却带着淡而又淡的喜悦。
就仿佛……一个人独自等待了千年万年，海天寂寥。然而最初的孤独、焦躁、痛苦渐渐远去，千帆过尽，内心安宁喜乐。
时而哀凉。
时而温暖。
时而寂寞。
……
听着这一曲箫声，洛笙渐渐地安静下来。心中空明澄澈，意境淡而悠远，仿佛被水洗过一般。
“天地灵息，万物人烟。”
在箫声的引领下，洛笙逐渐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定境之中。魂魄仿佛溢出体外，羽化飞去，俯瞰浩瀚的山河大地。
“原来……凡俗界是这么美的。”
江河两岸灯火流彩，仿佛不断流动的huáng金，璀璨而遥远。江面上倒映出两岸风景，无数河灯流过，宛如盛世的huáng金河流。
盛世烛光高照，灯火通明。风声掠过大地，携来卖唱女子的低吟浅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