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从今往后，祁夜不会再被天道所针对。只要他不犯下巨大的罪孽，就不会再引起天罚、在业火下灰飞烟灭。
而作为代价……
她的神女之躯……将会烟消云散、点滴不存。化为最纯净的本源之力，回归到天道本源之中。
“自由……”
祁夜抓着洛笙冰冷的手，呼吸如窒，只觉得心在不断地滴血，“阿笙……你还不明白吗？”
“我不要什么自由，不要什么未来……我只想要你！”
能够忍受黑暗，是因为从未见过光明。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她就是他眼里的唯一一缕光明。
自从爱上了这个女人……他所有的光明，都与她紧紧维系。如果没有她，哪怕活上亿万年，又有什么意思？
第1893章 她来自未来（中）
“啪嗒。”
雷云散尽，天边露出了一线淡淡的晨曦。
微光中，一滴眼泪落在她唇间，渗入唇齿、无比苦涩。
“不要难过啊……”
洛笙伸出手，温柔地拭去了祁夜脸上的泪痕，“我们的分离，不过是暂时而已。总有一天，我会轮回转世归来。”
“如果，我转世以后，不再是现在的样子了……”
洛笙凝望着他的眼睛，目光清澈，轻叹温柔如水，“祁夜，你还会认出我吗？你……会来找我吗？”
“会！”
祁夜指天发誓、一字字椎心泣血，“听着，无论你到了哪里、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一定会找到你！一定！”
“嗯，我相信你啊……”
洛笙的声音越来越轻，身形也逐渐淡薄，化为了无数的光点。但她却微微地笑着，眼波柔和，仿佛天下间最幸福的新娘。
“祁夜，你……可以吻我一下么？”
“……好啊。”
祁夜低下头，轻轻吻在洛笙的唇上。直到最后一丝触感消失，他缓缓睁开眼睛，视野中只剩下无数梨花飘飞，天地一片寂静的洁白。
“呼啦啦——”
长风chuī过，所有的梨花瓣都消散了。唯有一缕淡淡的幽香，以及满地焦土，和以及满眼燃烧的红莲业火。
“阿笙……”
祁夜竭力克制着声音的颤抖，轻声说，“……我爱你。”
这句话，他从未亲口在她耳边说出。
因为他心底一直在恐惧……一个没有未来的男人，如何能爱上拥有永恒的神女？
然而……
她却用生命作为代价，告诉了他……即使只是相爱短短一瞬间，也足以超越永恒。
沧海桑田，无尽岁月……
那个看似超然、淡薄如冰雪的少女……内心深处，却拥有常人永远望尘莫及的勇气与炽热。
“轰隆隆——”
这时候，天地又一次昏暗下来。一个恢弘无处不在的意志忽然降临，声音宏大，冰冷而威严，“洛神想要转告你……”
“未来的某一天，你们还会再见。”
“因为，她正是来自遥远的未来。即使记忆消失、性情转变……但是，这份情感却足以贯穿永恒。”
“来自……未来？”
这一刹，祁夜只觉得天地仿佛冰封了。他陡然想到了什么，声音颤抖，抬头看向无尽的苍茫天宇，“……什么意思？”
“你是说……”
“洛神……她见过未来的我？！”
原来如此……
难怪，修行了无尽岁月的洛神，竟然会对他一见钟情。仅仅是短暂的几日相处，就愿意为他付出生命、舍身相救。
“不错，她从未来而来。”
那冰冷威严声音继续道，“从上古末年等待至今……守候无尽岁月，只为了能再见你一面。”
“从上古……到现在？”
祁夜如遭雷击，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从遥远的未来而来，守望了无尽岁月……
上古末年到如今，经历了多久？
数十万年，还是上百万年？
而这么漫长的孤独囚禁，只是为了……再见他一眼？
第1894章 她来自未来（下）
“她从未来回来……”
祁夜伸出手，指尖颤抖，却仅仅只抓住了一片虚无，“因为只有回到过去、回到几十万年前……她才能见到我？”
“几十万年……”
那个声音低沉道，“你又怎么知道，这是第几次轮回呢？”
“……”
那一刹，祁夜浑身一僵。猛然想到了什么。
他原本就已经非常非常震撼了……可是这一瞬，他才发现自己的震撼还远远不够！
如果……
如果只是一次轮回，她怎么能确保成功？毕竟对手并不是活人，而是高高在上、无所不在的天道！
只有一个可能……
洛神从未来而来，经历了无数次轮回。她忍受了无尽的孤寂、艰难跋涉，最终才以生命为代价，为他改天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