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真感觉自己浑身酸痛,火烧火燎,迷迷糊糊被任绮霏叫醒,才知道自己发烧了,耳温枪一量,39°。
任绮霏急了,立马打电话让班长帮她们请假,然后叫了车送晏真去S市人民医院。
这阵子刚好流感爆发,医院里全是感冒的病人,挂的号已经排到了八十多号。
口袋里的电话响了,晏真拿出来,迷迷糊糊地接起,嗓子有点哑:“喂?”
“你生病了?”那头顿了几秒,一道gān净低沉的男声透过话筒传到她的耳朵里,“看医生了吗?”
“嗯,在医院里。”晏真有点恹恹的。
……
两人坐在候诊室里,晏真穿了一件米色的大衣,脸色有点红,可能是因为发烧,这会儿觉得有点冷,而且肌肉和骨头都在疼,有点坐不住,整个人都有气无力地靠在任绮霏身上。
半个小时后,司则赶到医院,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任绮霏先看到的司则,用她后来对晏真的描述,就是人群之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画风跟别人不一样。
司则看了下,挂的号还要好久才能排到,走到旁边打了个电话。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了,司则侧过头来看了晏真一眼,拧了一下眉,又立马转过去,说了句:“上次你说的那件事,我答应。”随后挂了电话,走到晏真身边,微微俯身:“自己能走吗?我们去三楼。”
晏真点头,扶着任绮霏站起来。
三人坐电梯,电梯里也全是人,像挤chūn运的火车。
出了电梯,就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从拐弯处大步流星急匆匆地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还在戴口罩,看到司则,他挥了下手,:“这边。”
走得近了,晏真才发现他很年轻,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带着笑意,瞳色很黑,与司则差不多高。
那医生带他们进了办公室,给晏真开了个验血常规的单子,让她先去做化验。采血室就在三楼,任绮霏陪着她过去。
等两人走后,男医生才拉下口罩,从办公桌后微微向前倾着身子,对司则杨了下眉,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压低了声音:“诶,就是这个女生?你特地打电话把我叫来,就是为了看个感冒?我昨天晚上值班,才刚下班,看到我的黑眼圈了没?”
他把脸凑近司则:“看看看看。”
司则身体往后仰了一下,一只食指顶着他的额头,把他凑上来的脑袋推开:“郁城,能不能坐好说话?”
郁城坐回椅子上,“啧”了一声:“上回听聂老师说你有女朋友了,我还不信,没想到啊没想到。”
司则拿起桌上的笔把玩,低垂着眼:“还不是。”
“哈哈哈,”郁城捶着桌子笑出来,“你也有今天。”
“只是现在还不是。”司则放下笔,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第19章
“年轻真好啊,可以义无反顾,不计后果。”郁城收了笑,颇为落寞地叹了口气,“别像我和婷婷……”一个留在G市做律师,一个跑来S市当了急诊科医生。
“我不是你。”司则站起来走到窗前,语气中有不容置喙的笃定。
窗台上摆了一盆铜钱草,养在水里,清秀可爱。他抬起手,轻轻点了一下叶子:“舅舅知道你们俩的事么?”
当初郁城和他的表姐在学校里也是风云人物,两人从初中一路到大学,都是同一个学校。
郁城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用双手枕着头:“应该是不知道,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欢,老丈人看女婿是越看越生气,聂老师上回见到我还挺高兴的。”
司则玩叶子的手突然顿住了。
郁城敏感地发现了:“哈哈哈哈,你不会是想到了以后被老丈人刁难的场景吧?”
司则转过身来,靠着窗台,看着他,一言不发。
“咳咳,我不说了,不说了,婷婷那边拜托你了。”郁城连忙认怂,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聂婷婷拉黑了,还得靠这个未来的小舅子帮他做内应,现在惹不起。
司则的视线转向门口,晏真和任绮霏验完血回来了。
郁城连忙坐直了身体,看电脑上的化验单。白细胞总数偏低,中粒细胞百分数偏高,病毒性感冒。想他堂堂的急诊科副主任,被一个电话十万火急地叫回来给人小姑娘看感冒,郁城又叹了口气。
晏真看到男医生一脸严肃地叹气,慌了一下:“……医生,很严重?”
任绮霏也很紧张。
郁城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来,幽幽地说:“是啊。”然后转头看向神色从淡然到关切的司则,“幸亏来得早,配点镇痛解热的药,等烧退了,一周后就差不多能自愈了。”
等几人去西药窗口取完药,路过之前的候诊室,发现屏幕上号还只叫到五十几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