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少女的音容笑貌忽然就在眼前闪现,好像耳边都能响起她叫他名字的声音。
波鲁那雷夫:“那、那又怎么样!幼驯染和妹妹差不多,又不是女朋友……”
承太郎:“……真是够了。”
花京院走神了一瞬。不知怎的,明明离日本很远,明明她不在身边,自己对她一直以来模糊的定位却忽然有了一丝明悟。
或许……正是因为离开了她的身边,他才终于能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因为容易误伤,关于女孩子的话题就到此为止,被三位单身人士统一略过。
年轻男孩子们聚在一起聊天,喝喝酒,扯淡chuī牛,一聊就是大半夜。
期间承太郎给他们表演一下吞五根烟的绝技,赢得一片好评,获得全场最佳。
“这也太酷了!怎么做到的!?”
正在波鲁那雷夫热烈鼓掌之时,隔壁的乔瑟夫跑过来敲门,严重抗议他们扰民,结果被自家外孙毫不留情地吐槽果然是老年人。
战斗一生自认威风不减当年的乔瑟夫先生梗住了:“……”
于是他果断回去叫醒了阿布德尔,五个人一起爬起来喝酒,嗨到了三点,第二天在车上集体jīng神不振。司机波鲁那雷夫郁闷地叹了口气,满心不公,大声抗议:“你们别睡啊,都起来陪我聊天!不然我要是睡着了怎么办?”
幸好那天没遇到迪奥派来的替身使者。
不过没过几天,他们就在路上遇到了个意图把他们的车撞下悬崖的敌人。波鲁那雷夫身为司机,当场表演了第一个跳车。
一路上闹出的笑话当然不止这些。从新加坡到印度到巴基斯坦,尽是些从前没接触过的国家民族文化,还有过因为语言不通被当地土著误解,结果被追着打的情况。
经历第二次坠机时,他们露宿在野外沙漠,遇上了“死神”的暗算,经历了一番波折,但他还是顺利地在梦境中解决掉了敌人。
尽管这是一场被遗忘的胜利,尽管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但没有关系。这是属于他的胜利,也是属于他们这个团队的胜利。
天边慢慢亮了。
雾气一点点变得金huáng,好像全世界的光芒都从天际尽头漏出来,穿透云层,穿透清风,在旷野呼啸着覆盖,照亮了同伴们还在睡熟的脸。
花京院望着天际有些出神。
在这样一个宁静到极致的时刻,在即将踏上更加艰辛的道路之前,他忽然心生感叹。
——这样活着的自己,才像是真正的自己。
借着清晨日出的金色阳光,花京院对着湖水,将睡乱的头发细心梳好。看着水中的倒影,似乎只比离开日本的时候瘦了一些,也稍稍晒黑了一点,但眉眼间却像云开雾散般明朗,笑起来的时候充满jīng神。
美中不足的只是旅途不便,制服上沾了血渍和灰尘,只能等到下一个城市再仔细清洗了。
他当然不会因为被误解就怪罪朋友,朋友是珍贵的存在,一点小麻烦不至于让他心生怒气。他想要维持整个团队和气的心情比任何人都来得还要qiáng烈。
不过——至于那个差点导致自己被同伴孤立、差点害死他的朋友们的小婴儿就没那么好运了。
不至于痛下杀手,但也不能轻易放过,他已经想好了量身订做的报复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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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京院常常会思考关于敌人的事,为之后的战斗提前做剖析。
遇见的敌人越多,就越是会产生困惑。
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心甘情愿为迪奥卖命?
为什么恩雅婆婆会那么推崇迪奥?哪怕在最后发现自己从来不被信任,只是说丢就丢的棋子,也依旧维护迪奥到最后一刻。
他回想起了六个月前的那天——
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就仿佛被人封印了五感,只剩下头脑还在清醒,无助地体会着那种令人恐惧的黑暗与寂静。
然而下一刻,一道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他身周,通道铺陈在他的面前,通向遥不可知的前方。
他的灵魂顺着通道往前飘去,直到看见一道鬼魅般的身影。
他轻轻呼吸了一口气,随着迪奥的话语,那些恐怖的记忆纷至沓来,让他一时难以承受。
他记得站在黑暗石阶上的感觉,随着迪奥的靠近,脚步声伴随着轻微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传来,就像冰冷的锋刃从他脸上不断起落,而血液中也似乎有火在一路燃烧,让他害怕得想要放声大哭,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可怕的吸血鬼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孤独,并和他说:不要害怕,和我做朋友吧。
诚然,这句做朋友的邀请只是个再恶劣不过的谎言,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在那种可怖的jīng神压迫下,真的产生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