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逃避任务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在心里自嘲一笑,因噎废食这四个字什么时候也会出现在她的身上了?
舟凇瞥见她恍然觉悟, 仿佛做了什么决定的样子,嘴角轻抿,但一如往常, 没有问为什么,声音平缓的应了声好。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如果你想去,我们可以明天就出发。”
牧九月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在曲老那里,他们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毫无疑问,曲老的确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那是一道十分古老的禁制,现在只存在于古书之中了,可却在曲老身上出现了。
他没办法说出任何关于阳族灭族的真相的事情,仅仅只言片语都不可以。
这种禁制,牧九月只以前在小说中见识过,可见千年前这片大陆应该也是很jīng彩的,各种素术、素阵,层出不穷。可惜现在,都埋没在历史长河之中,只能从书上的字里行间窥见它们曾经的繁荣昌盛。
——但也不是真的什么信息都没有得到,那道禁制就已经是一个线索了,不过更具体的东西,可能需要去旦昌看一看才能知道了。
牧九月听见他应的这么慡快,刚刚下的决心又有些动摇了,撅了噘嘴,语音含糊,“倒也不用那么急——”
话没说完陡然就被身旁的人按住肩膀转了个身面对着他,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提了起来,灼热的呼吸打在她的额头,很快落到她的唇畔,轻啄了两下,含着她的唇瓣又厮又磨,牙齿轻咬,温热的舌不时的舔舐,刺探,却不深入,但比起深入的吻却更让人心跳加速。
环着她的腰的手也不安分的上下移动,像是拿到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上下打量和捏摸着。
一吻结束,舟凇的臂力让他轻轻松松的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帮她理了理有些乱的衣服。
习惯性的低头注视着她的眼睛,男人的声音柔缓,但又透着不容拒绝的qiáng硬,“来,告诉我,你在犹疑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他一直知道她瞒着他些什么,一开始以为是她记起了以前的东西而心中有事,可当他去查清楚她的身份后,又发现她的过往实在是没有什么会让她这般进退维谷的样子的。
原本他是不打算追究的,即使他们在一起,也应该给对方足够的个人空间,可她最近总是神思恍惚,心不在焉,刚刚明明一副想通了的样子,现在又陷入自我纠结,他就不能忍住不问了。
但最后舟凇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事实证明,牧九月不想说的事情,就算把她的嘴撬开她也一个字都不会说。
至于是怎么“撬”的……意会就好。
这几个月来雨水越来越多。
牧九月躺在chuáng上,腰被男人的手臂环着,听着外面的雨声,雨似乎并不大,但击落在每一个地方,都发出不同的声音,或沉闷、或清脆又或是轻扬。
明明应该是入睡的时候,她却越来越清醒,大脑里似乎也被雨水清洗了一番,尘垢皆除。
自从进入了这个世界,她就被无措和一种前路不明的莫名恐慌给笼罩了起来。
像是溺水之人,陷在其中无法自拔,无论如何也浮不上水面,面前是沉沉大海,无穷无尽,窒息的危险和难忍时时刻刻都围绕在她的四周。
跳不掉,挣不脱。
原本,于她来说,快穿不过是一次只赚不赔的赌,赢了她可以见到家人,输了——她也没什么可输的了,除了这缕无人认识的灵魂。
因为了无牵挂,所以她行事无所顾忌。
但一旦有了牵挂,像是一条条绳索,将她束缚了起来,做事前瞻后仰,举步不定,思虑甚多。
许多疑问萦绕在心头,包括系统的来源和她身旁这个男人的来历与去处。
大约每个处于恋爱中——她现在姑且可以算是这个状态吧——的人都想要跟自己的爱人天长地久,在对方的未来之中占据一定的位置。
可她却不知道他们的未来在哪里,更甚至是,也许不知道在哪个世界他就会突然不再出现。
嘴上说着只争朝夕,但心里还是期待长长久久。
牧九月的心理活动都快溢出来了,甚至没有屏蔽系统。
【……所以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轻易动感情。】
【感情清洗功能,一次到位,用过都说好!包你满意,要来试试吗?】
牧九月抽了抽嘴角,难得酝酿起来的这么一点情绪就被系统这突如其来的促销员一样的语气给打散了。
“不用了谢谢,不用再打我的主意了。”
系统见她情绪来得快又去得快,不由得咂舌,原来还想着它插科打诨过去,逗她一笑,让她别这么低沉了,结果没想到其实人家根本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