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录完后,时予大大松了口气,说真的,他第一次拍戏时都没这么紧张,紧张到浑身颤抖,不停出汗。
郑郝按下暂停键,蹭到时予身旁踢踢他的拖鞋,“你骗人……”
时予抹抹额头上的冷汗,闻言一愣,“骗人?”
“对,骗人。” 郑郝坐到他身边,一件件数来:“你才没有第一眼就喜欢我,明明很讨厌我来着,我让你快点儿,你故意不理我,不仅上课迟到,还给我惹麻烦,我让张医生给你上药你居然跑掉,我当时就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固执别扭的人呢,不过很奇怪,虽然你讨厌我,我却不讨厌你,真的,好奇怪啊。”
郑郝低着头,嘟嘟囔囔说着藏了很久的话,一幕幕回想起来,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
“你居然全记着。”时予揉揉她的头发,笑得温柔。
“当然记得。”郑郝看向时予,“你呢?还说一开始就喜欢我,不是骗人是什么?”
爱较真的小家伙。
时予想了想,“我没骗人,只是忘了一些不重要的事情。”
“忘了什么?”郑郝问道,时予回答:“忘了……你没出现前的不快乐,忘了喜欢上你之前的颓废,忘了我做过的太多蠢事。”
郑郝鼻子一酸,“那你记得什么?”
“记得我喜欢你,从一开始就喜欢,记得我爱你,要爱一辈子。”时予直直望进她的眼里,他的话有不可抵抗的魔力,让郑郝心生无尽欢喜,只想将他紧紧拥抱。
“骗人。”
“没骗。”
“骗人。”
“没骗。”
……
湖路路探路回来不幸看到如下场景。
时予冲着郑郝傻乐,郑郝冲着时予傻乐,你傻乐,我傻乐,最后都傻了。
“那个,可以出发了,我……哎,你俩能不能听我说话。”
好无力。湖路路瘫坐到沙发上,晃着车钥匙危言耸听:“再不走被狗仔追上来啊,到时候我谁也不管,直接跑路。”
“起来,走了。”时予直接忽视他的牢骚,踢踢他的小腿示意可以出发了。
真bào力。湖路路懒散地晃悠着站起来,拎起郑郝的行李箱先下楼,“你俩快点儿话别啊。”
“我走啦,你等下自己走一定要小心,别被人拍到,到了给我电话。”郑郝依恋地扯着时予的衣角,说要走,却一步都迈不出去。
时予全都答应,亲亲郑郝的嘴角,“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难受了就吃药,不要硬抗,很快我就去看你,我保证。”
郑郝点点头,踮起脚尖用力吻吻他的唇,潇洒地松开手,“走了,目送我伟岸的背影吧。”
时予很矛盾,他想她撒娇打滚不松手,又想她大气洒脱不难过,如今她听话地转身离开,还会说玩笑话逗他开心,可为什么他的心里,竟然如此难过。
只要离开她,哪怕一分一秒,都是罪过。
两个人在一起,只要不是相爱,都是对时光的辜负。
时予没想到他会突发酸溜溜的感慨,目送郑郝离开,满室空dàng,又只剩他一个。
湖路路尽职尽责将郑郝送到机场,下车前突然对郑郝说:“老师,我不知道还该不该喊你老师,我收回那天的话,如果是你和时予结婚,我不反对,虽然晚了,但还是说一声,恭喜。”
一路心情低到谷底的郑郝因为这句话眉开眼笑,“湖路路,我教过你,就永远是你的老师,所以你不要听时予的话,还是喊我老师吧。”
湖路路无奈一笑,“郑老师,你和时予真的是……天生一对,我拿你们哪一个都没办法。”
“我很开心,湖路路,你是第一个和我说恭喜的人,我会永远记住你今天的话,谢谢你。”郑郝认真地说,坦诚至极。
湖路路叹气,“我送你登机,待会儿时予过来还得我护驾,你说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为了还债来给他做牛做马。”
郑郝跟在湖路路身边往登机口走,临走时不放心地嘱咐道:“好好照顾他,也好好照顾自己,告诉他,我会在家里等他。”
湖路路连声答应,“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
郑郝走后快两个小时,时予才姗姗来迟,他捂得严严实实,直接进了VIP通道,顺利回到北京。
才下飞机,时予的手机便不停震动,他以为是郑郝发来的信息,迫不及待打开看,映入眼帘的却是来自狄菲的二十多通未接,还有无数条短信。
—小予,伟光出事了,我们在公安局。
—快回我电话!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办。
……
……
读着一条条语气混乱的短信,时予眉头越皱越紧,坐上保姆车后,他没给狄菲回电话,反而拨到了周继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