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后。”宋清歌道,并举起双手,接过懿旨。
“走吧,宋大小姐。”
“是。”
“外面已经给你备好了车马。”宋正风在宋清歌的耳边,悄声说道,“多谢父亲。”宋清歌跟上了李公公的脚步。
出了相府大门,门口果然已经备好了那车,马车上有一个大大的“宋”字,那是相府的标记。
李公公坐着轿子,走在前面,马车慢腾腾的跟在后面。
宋清歌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不是滋味。
皇宫,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前世,她连同她一双儿女的生命在那里结束。
今生,她孤单一人,也要绝然踏进那里,因为只有进入那里,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报仇雪恨,主宰别人的命运。
前世的时候,宋清歌和皇后有太多的jiāo集,为了周景璃,她使出了浑身解数,百般讨好皇后。
但是,她仍然不敢说十分的了解皇后。那是侍奉君王二十余载的皇后,心思隐藏得极深。
宋清歌上了马车,就将头靠在车厢的壁上,闭目冥想。前世的时候,她和皇后之间,相互利用,各取所需。
她倒是不仇恨皇后,皇后大概是恨毒了她。
那,今生,又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
“宋小姐,请下马车。”
马车已经停下,车厢外响起了李公公的尖锐的声音。
眉俏先行下了马车,又将宋清歌扶了下来。然后宋清歌跟随李公公进宫,眉俏则在宫外等候。
还是那条熟悉的路,连那宫墙上的纹路都未曾改变。
温暖的日光,好似一片金光,倾洒在宋清歌的身上。
那谢衍送给她的衣裳,竟然如此不凡。只间rǔ白色的上衣泛着亮光,犹如天上星辰般耀眼。
淡粉色的裙襦,仿佛是盛开的莲荷,娇嫩,清丽,脱俗,绝尘。
宋清歌双手jiāo握在前,步态稳而端,身体笔直,嘴角含笑。
“请宋小姐在此等候。”
“嗯。”
宁安宫。
三个带着金边的大字,镶嵌在牌匾上,牌匾高悬,昭示着这里的显赫和高贵。
宋清歌随意瞟了一眼四周,一切如故,不曾改变。
等到李公公再出来请宋清歌时,她还是一副端庄的姿态,仿佛没有移动过一般。
李公公的心中诧异不已。
据说相府的大小姐生性懦弱,沉默寡言,曾经还在乡下的庄子上生活了两年。那按理说初次到这宫里,应该对这陌生的环境充满了好奇,到处观望才对。
这宋大小姐的性子,也太冷淡了些。
“宋大小姐,请。”
宋清歌微微点头,跟在李公公身后,入了宁安宫。
“皇后娘娘,宋大小姐来了。”李公公说完,便移步到了一旁。
“快请。”皇后道。
宋清歌颔首低眉,当看到那大红色的衣角时,便顿足,跪下,双手伏地,叩头,行了一个大礼。
“臣女宋清歌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皇后着了一身正宫装,显得高贵,明艳不可方物。
一双丹凤眼,可凌厉,可温和。
高挺的鼻梁,淡红色的嘴唇,一身的贵气,端庄,大气,不愧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难怪能执掌后宫多年,盛宠不衰。
护甲长长,手指白皙,虽然接近四十,肌肤依然紧凑,可见保养得很好。
“言秋,快将宋大小姐扶起来。”
“是,皇后娘娘。”
言秋,皇后的贴身宫女。
“多谢皇后娘娘。”言秋扶宋清歌之时,宋清歌起身,也向言秋微微行礼,抿嘴轻笑。
言秋回礼。
“赐座!”皇后吩咐一出,立即有宫人搬来木椅,并垫上了软垫。
“谢皇后娘娘。”宋清歌道,然后缓缓步行到木椅处,落座。
很快就有宫人端来茶水,瓜果。
“宋大小姐不必拘谨,来到这宫里啊,就像在自家家里一样。本宫的琅儿淘气得很,看着宋大小姐倒像是个贴心的。”
宋清歌假意一阵惶恐,她可没有一丝的拘谨,那皇后估摸了心里暗示,“公主乃金枝玉叶,臣女粗鄙之姿,怎敢与公主相比较?”
“宋大小姐不必如此谦虚,云游道长所言的凤命,果然不差。”皇后平静不笑时,就有一股威严从内而发。
宋清歌心底冷笑,什么讨论绣艺,简直就是挂羊头卖狗肉。
但是,她面上滑过一丝不经意的为难,仿佛,那不是她所求,那是qiáng人所难似的。
“禀皇后娘娘,那道士所言,实出臣女所料。臣女只想生活平淡如流水,不敢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宋清歌声音如常,语气也与平时无异,态度也恭敬,简直挑不出她丝毫的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