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久啊，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事你考虑完了吗？”罗chūn的声音终于清晰完整地传了过来。
“什么事儿？”齐久问。
“哎还能有什么事啊！就是物理竞赛的事啊！”罗chūn大声说，“你之前说的放假前给我答复，不会是你把这事给忘了吧？”
“没忘。”齐久现在想起来了，“我这阵子家里有事儿，辅导就不去了，谢谢那位老师。”
“啊…”罗chūn挺遗憾的，“那你竞赛呢？”
“竞赛…我参加。”齐久叹了口气。
“哎那就好那就好！”罗chūn瞬间高兴回来，“那你这个假期尽早多做点准备！别给我整什么‘报名以后再努力’，真当自己是个神仙啊？”
齐久沿着马路边儿多踱了两步，赶在罗chūn说出“天才就是1%的灵感与99%的汗水”这类作文励志凑字数句子前，迅速开口答应了下来。
“留神啊！假期也不能松懈啊！”罗chūn继续扯着嗓子在他耳边儿上嚷嚷。
“行。”齐久应道，“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别的了，”罗chūn犹豫了一会儿，估计是觉得尴尬，“那老师提前给你拜个早年吧。”
“新年快乐。”齐久说。
这离新年还有整整两个星期呢。
齐久挂断电话，沿着原路返回刚才的小中餐厅。
现在是二月初，冬天却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走在路上已经快是chūn天的温度了。
齐久拉开餐厅的玻璃门，里头兴许是没太阳照she，比外边儿要冷些儿。
他和林染各自点的炒饭已经上了有一会儿，然而林染并没有开始吃。
林染人靠坐在椅背上，头挨着墙睡着了。
齐久在他对面坐下的时候都特别小心，生怕把他给吵醒了。
这人嘴里说的“不累不困”，看来全部都是假的。
齐久担心李秀兰的病，没法松懈的时候，林染就一直陪他绷着神经。
很奇妙，那种乌云蔽天的感觉在他能看见这人的瞬间消散了。
“林哥。”
林染没反应。
“你再睡下去，炒饭就凉透了。”齐久说。
音量放得特别低，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有什么意思。
待会儿给买块蛋糕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牙疼，八huáng就不吠了。
外婆没事，信我。
铺了条路，不知道有人看出来没有（瑟缩.jpg）
我看看今晚有没有力气再写一更
第50章
齐久这一整个寒假几乎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李秀兰起病急， 起先一周用过药就昏昏沉沉地睡， 一天下来不说话也不睁眼， 躺在那儿就像座没有生命的石雕。
姜悦从北方赶回来过，给李秀兰换了单人间，待了没几天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连话都没跟李秀兰说上过几句。
等到迫近年关的那几天，李秀兰的病情有了好转的迹象，能睁眼、也能自己坐起来喝点儿小米粥， 甚至主动找人陪自己说话。
唯一的问题就是，李秀兰总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脑萎是会有这种症状，她现在算是恢复得不错了。”主治医生说，“她这个病是不可逆的， 往后清醒的时间可能会越来越少。”
齐久侧过头去看李秀兰， 像在心底慢慢消化这个事实。
李秀兰这会儿坐在轮椅上，朝他露出个孩子似的挺高兴的笑。
“再留院多观察一两周，等病情稳定了就可以安排出院。”主治医生也朝李秀兰笑了笑。
现在还是寒假期间，李秀兰由姜凡和齐久轮着照顾，林染也几乎每天会过来。
比较难解决的是开学以后，齐久和林染白天都没有空余时间。姜凡虽然游手好闲， 但怎么说也有自己的家庭要料理， 李秀兰的照看成了个大难题。
这事儿其实也没那么难，齐久自己做好了每周翘两三天课的准备。
毕竟有林染这个翘课的大前科摆在那儿， 罗chūn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烟花！看见没有，是大烟花！”李秀兰突然指着房里的电视机屏幕说。
她迷糊的时间就跟小孩儿似的， 先前还自己推着轮椅在病房里转悠过几圈儿，逢人嘴里喊的就是：“让一让，让一让，双轮车来了！”
时间长了，齐久觉着倒也没什么不好，老人家过得开心最重要。
“是，那是烟花。”齐久说，“明晚是除夕，江边会放很好看的大烟花。”
“我想看！”李秀兰高兴起来。
“你现在病才刚刚好转，医生说人多的地方不要去，知道吗？”齐久尽可能地用哄小孩儿的语气对李秀兰说话。
然而李秀兰不肯买他的账，气鼓鼓地绷着脸，不管齐久再说什么她都不应声。
大约傍晚六点半，姜凡推开病房的门，进来接齐久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