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轻勾,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温软。
聂珑听到外面请安的声音,披上披风走了出来,刚踏出内殿寝室,男人风尘仆仆迎面而来,他大手温热,将她手包裹住,低头看她脸:“还没歇息?”
聂珑抬头看他,“今儿皇上派人来说不过来用膳便知皇上该会忙到很晚,可用过膳了?”
迎着少女清亮了然的目光,褚稷摸了摸鼻子,“朕、忘了。”
聂珑看向男人身后的太监,“小安子呢?小安子就没提醒?”
小安子立马喊道:“奴才冤枉啊,奴才三番几次问皇上是不是该用膳了,皇上只管把奴才轰出去,说奴才嘚吧嘚吧耽搁他时间,还说奴才再啰嗦就让奴才就扫宫门。”
小太监委屈巴巴冲皇后告状道。
聂珑看向男人,“早先就猜到你一定忙起来顾不上吃饭,叫小厨房给你温了jī肉丝粥,再切上两盘小菜,暖暖胃。”
男人心弦一动,将她揽在怀里,“宝儿,咱们现在像不像寻常夫妻那般,妻子总会为外出挣钱的相公准备上热乎乎的食物……”
不待他说完,聂珑羞燥地跺了跺脚,“皇上您是吃还是不吃了?”
两人靠的太近,几乎是紧贴着的,聂珑一个不防踩到了男人的龙靴上,褚稷轻嘶了声,“疼。”
聂珑吓了一跳,要挣开他的怀抱,“臣妾看看皇上脚有没有事。”
男人不放,将脑袋搁在她肩膀上,整个人虚靠在她身上一脸虚弱,“不要,疼。”
“该不是踩淤血了?”聂珑想想自己方才跺脚的力道应该不轻,哄道:“皇上先放开臣妾,臣妾看看你脚。”
“宝儿让朕靠靠就好,不碍事的。”男人语气轻松,脸上表情却有一丝痛苦,惹得聂珑罪恶感愈深。
她站着没动,尊重“受害人”的意愿,叫他靠着缓缓。
然而男人手上动作却不安分,大手还在她轻薄的寝衣外,靠在她肩膀的脸朝着里侧,温热暧昧的呼吸不断打在她脖子脸上,聂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敏感地抖了抖身体。
直到男人没忍住轻轻舔了舔她脖子,一口含住她的耳垂,聂珑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脸颊带着薄红,不知是怒的还是羞的,“皇上不疼了?”
宝儿生来带着好闻的甜香,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虽说清淡却异常好闻,褚稷一时间有些意乱情迷,大舌将她柔软小巧的耳垂细细品尝,含糊道:“宝儿是味灵药,朕靠得近了便好得快。”
聂珑简直让他给气笑了,这无赖痞气的样子还是那个威严无比的皇帝?
明huáng色龙袍高大英俊的男人被赶到外面,一个人坐在桌前,面前摆着碗热乎乎的jī肉丝粥,几碟小菜,看起来色泽可口,粥熬得软烂喷香,然而他却无心食用,孤零零的高大背影像极了被赶出家门的金毛犬。
小安子在一旁偷笑,没敢笑出声。
“小安子。”
安公公一个激灵,“奴才在!”
“明天扫宫门去。”
安公公一脸天塌了不敢置信,“皇上奴才没犯错啊??”
“朕看你不顺眼行不?”
“……”
褚稷匆匆吃了碗粥,重新打起jīng神敲了敲房门。
里头没应声儿,他不死心继续敲,许久后终于有了声音,只听得少女嗓音轻软,带着点朦胧睡意懒懒的,“进来吧。”
他脱了鞋想要上chuáng,叫聂珑拦下了,少女杵着手臂在chuáng头,看他,“臣妾叫皇上进来是有事儿跟您说。”
“臣妾知道皇上这几日在处理沣江之事,此次沣江受灾范围之广罕见,沣江又被称为天下粮仓,先不说地里头那些庄稼,就说各大米行和官府库房囤积的粮食,损失恐怕是笔天大的数字。”
说到此事,褚稷表情微微一正,“宝儿说得不错,今年给边关的军粮还在沣江尚未运来,这回不止是赈灾问题,军粮也得另想办法。”
“臣妾料想您该头疼的,沣江地广物博,想要赈灾非一人之力可成,哪怕您有整个大宣为后盾,可国库呢?今年的军需,各项开支都得花银子,您把国库银子都拿去赈灾了,不得紧巴着别的?”
“臣妾知晓地动之危害,凑了些银子,也算为沣江百姓尽一点心力。”
“对了还有学堂里,您嘴里那些小兔崽子也捐了一笔银子,说要帮房子塌了没地儿住的百姓们建房子。”
男人微微一愣,见聂珑细白的手指捏着一张单据,上面什么人捐多少银子都写得一清二楚,排在最上面那个是她,她并非以国母自居,而是写了“幼儿学堂院长聂珑捐献十万两整。”
后头一排全是清一色的学堂小团子们的名字,排在他们先生后面,上面清楚写了哪些团子捐了多少银子,何时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