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哟……”闻言遥夏果然把注意力放手里的保温杯,呼呼chuī着小口喝着。
“所以,请问我到底哪里坏心眼、讨人厌又任意妄为?”他最后拖长地嗯了一声,懒散又带着笑意,瞥过来的细长双眸平静柔和,遥夏一时说不出话,合紧了瓶盖撑着下巴脸转向一边。车窗隐约可见她泛红的脸颊,她懊恼地小声嘟囔:“所以说就是这点很坏心眼啊……”
呜呜,本来还想占上风待会儿说话更有底气的……
视线里不停闪过小镇一沉不变的质朴风景,突然间遥夏睁大了双眼,她慌张地拍了拍狭山旬的肩,指着斜前方的某个建筑惊呼:“诶?诶?!那里什么时候变成教堂了?!”
回鸳大师后,她还没来过这个片区,没想到居然建立起了一座教堂!
倒不是说她没见过世面,而是建教堂的那个地方,以前可是一栋无人问津的巨大空宅。因为年久失修,房屋周围布满了藤蔓,曾经是周围小孩都爱冒险的‘鬼屋’。
小时候狭山旬可是经常拉着她和纱友一起来玩。
每次都弄得灰头土面,回家被好一阵唠叨,但着实也是一段无法代替的快乐时光。
遥夏脸上怅然若失的表情实在太过明显,狭山旬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慢慢把车子停靠在教堂外,在遥夏疑惑的眼神中示意她下车。
“呜哇……!”
刚走进教堂,遥夏就忍不住捂着嘴发出惊呼。
从外看的时候并不觉得空间很大,但身处内室,高耸的天花板让她兀地产生宏伟庞大的感觉。白色基底的墙面jiāo错镶嵌着至美至幻的彩绘玻璃,整齐摆放的木椅过道间装饰着绿意盎然的小小植被,泛着点点水光;正中央的耶稣像在身后彩绘玻璃的折she下周身隐隐泛着神圣的光,悬挂的吊灯发出熏huáng的柔和灯光让整个室内充满了暖意,遥夏的心也变得无比宁静。
她忍不住嘴角上挑:“这里……真不错。”
狭山旬并列站在她身边,两只手插在裤袋里,点了点头:“这是姬川先生出资建的。”
“这样啊……嗯?……啊?!”遥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那个,唯我独尊的姬川?!耶稣?!Why?!
狭山旬看着她的眼睛语调平淡:“听说‘那个人’曾经笑着跟他说想进天堂。”
遥夏指尖微颤,内心里发出‘啊’的一声喟叹。
难怪。
这两天,其实她也有想过要不要把姬川先生约出来见一面,把自己了解到的事情都告诉他,毕竟这五年间,她似乎受到他颇多的暗中照拂,而且当年他们也缔结了约定。
可是她很犹豫。
她没能遵守约定把七星护城带回来。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的存在毕竟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但因为他的另一个愿望:永远的存在于她的记忆中,这样的矛盾让世界不得已慢慢修正,即:大家会慢慢遗忘七星护城。
基于个体的不同和执念的深浅,每个人遗忘的时机不一样,可是除了她,大家最终都不会知道这个人曾经存在过。
在和纺他们阐述这件事的时候,一开始大家的表情也有些迷糊。
是的,他们处于遗忘的边缘,但是经人提醒还可以慢慢记起的阶段,而她则是那把钥匙。
她明白七星护城对姬川先生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
正因如此,她理智很清楚之后一定会联系他,内心却始终有些犹豫是否要告诉他。
现在看来……他并没有遗忘。
那她也必须履行自己的义务。
当然,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确认。
这个地方太适合两人摊牌。
伸出手轻轻拽了一下狭山旬的衣角,他‘嗯?’了一声侧身看向她,微微躬下的身子让两人的脸靠得有些近,灰黑色的双瞳在熏huáng的灯光下显得非常柔和深邃。
遥夏微觉窘迫,视线似乎变得无处安放,可她又最是受不了这种气氛。旬的沉默让她觉得尴尬,但若是向她搭话,她势必会恼怒吧。……诶!她把心一横,猛地把头埋在!!
――他的手臂。
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遥夏羞得面色绯红,血气似乎全部涌上面部,她的脸变得滚烫火热。
拽着他衣角的手也止不住地微颤。
遥夏撞击的力道并不大,但旬却倒退了一步,他似乎没料到事态的发展,保持着一个僵直的姿势好几十秒,随后才缓缓把视线聚焦在遥夏的发旋上,温声开口:“……遥夏?”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让狭山旬莫名其妙。一只突然伸出来的手抵着他的下巴不断向上推,把他差点顶岔气,忙侧过头咳个不停,眼泪花都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