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没有人怀疑这个人死亡的真实性。毕竟那时候,虽然大皇子的争储之力已经微弱,但在马曾显的事情bào露之前,大皇子还有朝堂上的一席之地。陆敬安若不是真的让他无法忍受,这种能人是不该被放走的,更别说被杀了。所以这个被杀的理由,二皇子也觉得无可厚非,自然也就没有再继续调查。
今日唐光远看到陆敬安的时候,还有一瞬间的愣神。生怕自己看错了。直到冯永道十分客气的称呼他一声陆先生。这才敢决定自己的确没有认错人。
那么看来。当年陆敬安的“死”,就是大皇子留的一个后手。马曾显一个贵妃之父就能让鎏郡近乎成为了马家的后花园。大皇子若是想要把手伸到这南面的边陲之地,也的确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皇上选中湖河作为自己养老的地方。这事情最开始也只有董盛知道。二皇子都是自己得到圣旨之后才知道的。大皇子自然更是一无所知。但皇上能知道是风水好的地方,被大皇子看重也不奇怪。那么看来。至少在三年前,大皇子的手就已经伸向这里了。这也就很好理解,为什么行宫地基做成之后,他们才动手,这并非是想让行宫建造不成,而是要让他们这些对大皇子而言是眼中钉肉中刺的人远远的滚开。
房间里,陆敬安问:“你可以确定,他们那红翡是真的?”
冯永道回:“必然是真的。下官还亲手捧起来观察过。里面的金丝的确犹如一条金龙,日光映照之下,似乎还在游动。的确是一件稀世珍宝。”
陆敬安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眉头紧锁。“那冯大人可有其它良方?”
冯永道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陆先生。不是下官不愿意帮忙,实在是这个法子想不出啊。您想想,那金丝红翡是在唐督军的府中保管。就不说那些巡更下夜的护卫,就说是唐督军本人的武艺,在整个商郡怕是都找不到几个可以比得了的。更何况下官也不认识习武之人啊。而且这金丝红翡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下官又是郡守。即便唐督军不让下官负责押送这个宝物。若是宝物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下官头上乌纱也照样不保。您这时候让我想法子,这实实的难以从命啊!”
陆敬安冷笑了一声:“怕是得到二皇子立为东宫的消息之后,冯大人心中就已经有了旁的算计了吧?可你别忘了,你贪污税银,却谎称商郡商贸萎靡,税收减弱,而导致皇上多次拨款以图经商发展。如此反复,你那十三万两白银的私账,陆某可能就保不住了。”
冯永道当是就跪在了地上:“陆先生!下官对大殿下绝无二心!您千万不要误会啊!”
陆敬安咋舌:“冯大人这话,对陆某说也没有什么用处。若是这一次不能将唐君平夫妻扳倒,那等待你的,也不会是什么好果子。即便宝物不能有闪失。但人呢?你自己好自为之。”
看着陆敬安离开了冯永道的房间,回到了马棚边上的小屋往草垛上一窝。作为对头,唐光远也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的能屈能伸。如今大皇子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他却还在为了那个性情bào露喜怒无常的人如此辛劳。可见对大皇子是真的忠心。
虽然陆敬安做的事是对付他们夫妻的,而且也等于祸害了朝廷百姓。但于“忠心”这二字来说,却是值得人竖起大拇指的。所以唐光远对他并没有打算自己下杀手。而是点燃了一支酣眠香,chuī了进去。等到确认陆敬安睡着了。他才回到冯永道的房间,下了药。
这一夜,冯永道梦到自己被砍了三次脑袋。第一次,帮着大皇子gān掉了唐君平等人,自己被陆敬安狞笑着提刀砍掉头颅,被杀人灭口。第二次,他的所作所为被唐君平发现,逃走之时被陆敬安一刀劈为两半,又是杀人灭口。第三次便是梦到他以谋朝篡位之罪被押赴刑场,刽子手手起刀落人头落地。他甚至还在梦里看到了自己那没有头颅的身子倒在血泊之中。
任何人连着蒙在自己死了三次,还此次都是如此惨烈,那都不会好过。好不容易硬bī着自己醒来之后,冯永道便觉得左胸口又闷又疼,张开嘴也说不出话来。还是他的随从见大人迟迟未起,过来查看究竟。这才发现他们家大人脸色铁青嘴唇都是青紫色了。吓得赶紧去唤郎中。
郎中一看到冯永道这样,便说这是心疾。需要长期服药才可。而且情绪不能有太大的变化,否则很容易猝死。
郎中这些话没有跟冯永道直白的说。可冯永道也不是听不懂。于是更加害怕,脸色就越来越差。还是郎中给他施针,让他睡去,这才算是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