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工合作,速度倒也不算慢。
一腿肉削尽了,就剩下一根又长又粗的大腿骨。
孟彤去拿了铁锤过来,轮起来三两下,就将这根大腿骨敲成了数十块小段的碎骨。
拿着木盆将早上要用的肉和骨头装了,分洒到六个铁桶里,再往每个铁桶里都加了点儿盐,孟彤把盖子一盖,拍拍手,就去找了扫把来,去院子里扫雪去了。
chūn二娘则收拾了下东西,拿着碗去了新院的中屋里挑菜去了。
家里一共也就只有四个人,chūn二娘陪孟大一起用饭,祝香伶年纪大了,又不爱出屋子,所以每天都是由孟彤陪着她一起用饭的。
chūn二娘挑了五碗菜端到厨房,架上锅上热了之后,又分了一半用小碟子装了,再盛上两碗熬了一夜的jīng米粥,放到托盘上,用碗盖好。
chūn二娘这头才刚准备好,就见孟彤擦着汗走了进来,她立即指着灶旁的小炉子,叮嘱道:“炉子里有热水,你先倒点儿出来洗洗,再把饭菜给婆婆端去。”
孟彤看了眼托盘上的倒盖着碗保温的饭菜,笑着过去用力抱了chūn二娘一下,撒娇道,“娘,您真好。”
笑容瞬间在chūn二娘的脸上绽开,她抬手轻拍了孟彤的手臂,笑骂,“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赶紧的,不然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俺就是活到一百岁,不还是您女儿嘛?”孟彤一边笑着回嘴,一边去炉上提热水。
洗净了手、脸之后,孟彤先去屋里跟坐在炕上的孟大请了安,这才转回厨房,端起chūn二娘给盛好了的饭菜,顶着大雪去了新院。
用肩膀顶开屋门,屋里腾腾的热气伴着浓浓的药味就扑面而来。
孟彤下意识的抽了抽鼻子,闻着药味细细的辨认了下,就微不可见的微了下眉头。
屋子里的灶台上去了锅之后,里头烧着的柴禾,把整个屋子都熏的暖哄哄的。
孟彤一眼扫去,没见到熬药用的陶罐,祝香伶看着像是早就起chuáng了。她照旧坐在桌前伏案疾书,听到响动也没动一下,专注的仿佛什么都不能影响她一般。
“师傅,吃饭了。”孟彤抬脚把房门给带上,端着托盘走了过去。
“先放着,为师把这一点写完了就吃。”
孟彤依言将托盘放到桌上,不死心的又将四周打量了一翻,企图找到祝香伶用来熬药的陶罐。
只是祝香伶既然有意瞒她,别说是让她看到药渣了,就是药罐也都一早给藏好了,孟彤自然不能可能屋子里找到。
这过孟彤也不是个纠结的人,既然目视找不到药罐,她就直接开口问。
“师傅,您自己熬药了吗?我闻着这药味里的腥气挺浓的,您那药里头是加了毒物了吗?”
祝香伶闻言心头微微一惊,面上却没有显露分毫,只一边低头奋笔疾书,一边不急不徐的道:“药是毒,毒也是药,为师教你的都忘记了?”
“我没忘。”孟彤无奈的一屁股坐到她身边,将托盘上盖着碗的饭菜一一掀开。
她在祝香伶那满是褶子的脸上,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感觉可能是自己过于敏感了。孟彤原本悬起的心,这时倒是稍微放下了些。
陪祝香伶用过了早饭,孟彤收拾了碗筷,就去侍候一院的兔子、骡子和山jī去了,等给满院的动物喂了食,那头院子里的肉粥也熬的差不多了。
孟彤开了院门,将崭新的食槽在院门前的空地上一字摆开。
她回到院子里,把炉子下烧的正旺的柴禾给退了出来,然后用厚棉布垫着手,气沉丹田,用仅有的那一丝丝内劲将铁桶举起,快步端到院门外倒进食槽里。
又香又浓稠的肉粥一经倒出来,就引得群láng一阵骚动,各个急不可耐的舔着嘴巴,眼睛就跟粘在了食槽上似的,一瞬不瞬。
这一年下来,野láng们都学会了良好的进食习惯,láng王和小láng不发号师令之前,一群野láng就跟私塾里进学的学子一般守规矩,全都乖乖的蹲坐在一旁,等着开饭。
就是十几只新生的小láng崽,在成年láng的带领下,也学会了这一吃饭的规矩。
孟彤来回数趟才把六个食槽全都注满,一等她提着铁桶走开,小láng一声长啸,众láng便非常自觉的分成六队,各自奔向一个食槽,开始大块朵颐。
天空仍在飘着鹅毛大雪,雪中的众láng规矩的守着自己的食槽进食,没有一只跑去别人的食槽前抢食。
这让孟彤非常满意,显然小láng这一年来的教导做的非常的成功。
孟彤提着铁桶转身回了院子,chūn二娘已经在往几个铁桶里倒米了。
把六个铁桶重新加上水米和肉、骨,孟彤又给炉子添了柴禾,把肉粥重新熬上,这才算把一早上的事情给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