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看脸的羽族,宁仪突然有点小满意。
起码,孩子的基因不会被带歪。
“看什么?”付锐修问。
“看你。”宁仪诚实地答。
付锐修对此没有太反感,他想起一个多月前,刚在公司偶遇宁仪的时候,他看着自己,也是这样好奇打量又隐含欣赏的表情。
那时候他还以为这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员工,后来在chuáng上,他才发现根本不是。
付锐修任由他打量的姿态同时也为他打量宁仪提供了便利。
如果不是印象深刻,换做旁人有这么大的变化,他不一定会在看到的瞬间就确定是他。
与以往的形象不同,宁仪看起来用他的钱置办了不少好东西,但这并不是使得他变得耀眼的地方。
谈吐、语气、姿态、气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美人在骨不在皮,这个骨他就已经具备了,皮囊自然跟着发光发亮。
付锐修瞟过一眼他肌肤细腻莹润如新生的脖颈脸蛋,没有深入地想可能的触感,挪过眼,转移了话题,“什么时候发现、怀孕的?”
“昨天。”宁仪一想起这件事,就心肝脾肺肾一起疼,抽疼抽疼。
“怎么发现的?”付锐修已经将眼中的怀疑褪去几分,只是单纯地问。
“……”宁仪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知道肯定不能说实话,好在他编理由很在行,“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厌油腻,经常乏困 ,我以为自己出了什么毛病,正好路过一家中医堂,就让一位中医给我号脉,他说我这是有喜了。”
付锐修了然,但又疑惑,平静冷肃的语气不像是在揭露什么事实,“你厌油腻?昨天上午我还看到你去买了蛋糕。”
宁仪:“?!!!”
付锐修看着他,没有在意自己的话语中泄露的信息,等待他的解释。
惊讶之后,宁仪弯起唇,一如他每次狡辩时候的松快坦然,“你永远也不要猜测一个孕夫的口味心思。”
付锐修:“……”
静默了一会,付锐修看向窗外,“你确定是我的?”
宁仪上下齿摩擦了两下,看了一眼一直装聋子的司机,不自然地放低了音量,语气却激dàng,“我只跟你做过!”
“哦。”付锐修不再作声。
直到车停下时,付锐修才出声。
宁仪跟在付锐修身后进了医院,五味杂陈地接受安排,准备检查。
付锐修和这家三甲医院有合作关系,有相熟的妇产科医生今日坐班,整个程序下来又快又顺利。
只是那位姓卢的男医生在看到宁仪时,盯着付锐修神色有些异样。
先做了些基础检查,宁仪才二十一岁,身体健康,被他刻意修饰过的身体体重也正常,到血检时,宁仪才变了脸色。
他没打过针,更没抽过血。
宁仪蹙着眉头可怜巴巴地望了一眼付锐修,付锐修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对方在害怕什么后,嘴唇扬起一抹笑意,对护士道:“轻点打。”
护士脸红地应了一声,然而打针该怎样打就是怎样打,怎么着都是要戳进血管里的。
针头进入地不是很顺利,尖锐的金属触碰到宁仪的肌肤时,就会遇到阻碍一样被稍稍弹开,再戳,再弹开。
付锐修疑惑地瞅了一会针头,对护士道:“换一根吧。”
宁仪也才后知后觉地撤去了身体自发的防护,笑嘻嘻地道:“不好意思啊,我皮厚。”
护士脸更红了,小声歉疚道:“是我技术不好,人的皮都是一样厚的。”
宁仪带着笑,对抽血也就没那么恐惧了,只是在鲜红的血液在细小的塑料管中蔓延时,才有几分恍惚。
三百年内,他见到自己血液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流血,父母亲都会担忧地涌上来安抚他,帮他治疗。
针头拔出,宁仪的手臂上被按上一小朵纯白的棉花,浸染了少许血色。
宁仪下意识地看向身周熟悉的人,瘪着嘴巴,委屈至极。
耐心等待的付锐修见到他这副模样,目光一缩,竟被他的小情绪牵动了心神,“很疼吗?”
答案是否定的,但付锐修问出了口后才发觉自己的异样。
宁仪可怜巴巴地看着仍然一副淡漠冷峭模样的付锐修,更委屈,他这都是为谁受的苦?!
“呼呼。”宁仪将手臂递到他面前,无比埋怨的语气。
付锐修目光锁住近在咫尺的一截白生生的臂膀,峭寒如冰石的表情露了一丝裂缝。
这是小孩子嘛?!
“一会儿就好了。”付锐修凝着眉,推开他的手臂,然而手臂弹簧似的又飞速弹回来。
面对宁仪进化到谴责的委屈目光,付锐修迟缓了瞬息,愣是没能继续横眉以对,敷衍地chuī上一口气再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