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爱的,爱我的,注定不会有好下场吗?
心中难过不已,竟比胸口的疼还要剧烈。然而看着沈夜,她却也笑了一声,压下了所有的话,只说了一句:“来世,我定要你给我重新取一个好听的……小耗子,太难听了……”
沈夜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像一朵盛开的红梅,显得他整个人更是笑魇如花:“好,来世,我给你重新取一个……这辈子,你还是我的小耗子……”
只可惜,死在轩辕剑下的,是没有来世的……
岳绮罗没了力气,可还舍不得闭上双眼,喃喃道:“夜,我生气了……”
沈夜轻柔勾了唇,捧住岳绮罗的小脸,倾身吻了一下:“女流氓……”
两目相对,没有再多说,只是笑。
渐渐的,二人消散,化为星辉。星辉越升越高,漂浮了整个文镇。
所落之地,遍地生花。
赵云澜一抬头,原来东方已破晓。
沈巍独自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空落落的,总觉得心底揪的生疼。当日他祭身镇魂灯时,也没这样疼。
天罡阵化为虚无,再不会有。文镇的怨灵纷纷得了宽释,纷纷投胎转世去了。
文镇再不是鬼城。
有人早早起了身,忙着下地gān活,每个人都依样而活,谁也不会知道昨夜的血雨腥风,更不会知道他们刚刚逃过了生死大劫。
直到太阳爬了上来,she出了清晨的第一缕光,赵云澜才上前挽住沈巍的手,劝道:“走吧,为人族舍命,这是他们的选择,我们该高兴。”
沈巍面如死灰,怔怔的转过身子,任由赵云澜拉着走。
除了他们,又有谁会记得世上曾有两个人最终会为了人类而牺牲呢?
二人转身瞬间,谁都没有注意到地上轩辕剑的异动。
不死不灭不成神。
玄清离体而去,留下老皇帝的躯体于寝宫被宫人发现。皇帝驾崩,天下大丧。
一月后,新帝继位,重立科考。
齐国公府,齐衡兴冲冲的跑进郡主的院子:“母亲!母亲!”
国公爷忙拦住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齐衡见郡主落寞的坐在塌前,有一搭没一搭鼓弄着手里的帕子。齐衡问国公爷:“母亲还没好呢?”
国公爷叹了口气:“自那日宫中回来,你娘子承诺要回来吃鱼汤,这鱼汤热了几顿,她却没回来……你母亲心里有愧,总觉得是她不该带你娘子入宫……诶,都是命啊!”国公爷看了眼懵懵懂懂的儿子,又叹了口气:“偏偏你又什么都记不得了……”
齐衡挠了挠头,他的确不记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了。某一天醒来,他便觉得似乎做了好长的一场梦。细想确是什么都记不得了。后来家人告诉他,在他失去的记忆期间,他娶了一个妻子,约么还不是本来要娶的县主,然而他想不起来他的娘子是谁。
国公府上下得了吩咐,任何人闭口不言,繁花似锦也得了恩典,带了岳绮罗早就为她们准备好的嫁妆寻了好人家。从今以后,再无人提及齐国公府岳大娘子的事。
齐衡上前轻声道:“母亲,如今官家要重新科考,儿子想应考再战一次。”
郡主依旧提不起jīng神,只是点点头:“随你去吧。”
齐衡很奇怪,说不记得娘子也就算了,他竟然对他的六妹妹也不再执着。从此以后,两相安好。
与此同时的文镇已是遍地生花,生机盎然。
胡千娆捧着那块孔明锁,将锁放在大石上。
“段三郎,你回家了。”
人死了回去冥府投胎,可是魂魄散了又会去哪呢?她不知道,可她愿意等,一直等着那个人回来。
胡千娆靠在大石上,自言自语:“文镇听起来太没气势,鬼城也不好听……”偏过头问那块木锁:“段三郎,以后,这里就叫龙城好不好?”
段三郎自然是不会回应她的,可在那大石之上,一株小小的嫩芽正以不可能之姿破石而出。
龙城,大学路九号,特调局。
祝红一蹬细腿,撑着转移后退到身后的办公桌前,拄着下巴一脸期盼:“老岳,你再给我讲一遍你俩的故事吧!”
岳绮罗飞快的敲着键盘,一个眼神都不给旁边的女子:“祝红女士,我这点破事你已经缠着我听了两遍了,你不腻吗?”
祝红亲昵的抱住岳绮罗的胳膊不放:“哎呀,人家又没有男朋友,多多少少憧憬这些美好的爱情故事嘛!你就再给我讲一遍,就一遍,好不好?”
岳绮罗微笑脸拂开祝红的爪子:“呵呵,没空!我这忙着给赵云澜jiāo报告呢,要不……”岳绮罗yīn险的挑眉:“你帮我写?”
“再见!”祝红的高跟鞋在地上摩擦两下,又把自己蹬回去了。小丁猫大咧咧的坐在祝红的办公桌上,抢着祝红的牛肉gān就开吃,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