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就不容置喙地开始替她擦起头发来。
哈哈哈,换个角度看这也算是我给自己发的一项福利呢,终于,终于人生中第一次摸到还能肆意地搓揉楚楚的头发呢,这黑长直,我的妈,简直是女神标配。
柔柔的暖huáng色灯光笼罩着整个房间,我看着近在眼前,乖巧地坐在我身前让我擦拭头发的阮楚楚,只觉得心里也柔软了一片,鼻子里是淡淡的白茶味,我不知怎的突然有些脸红了,大概是房间太闷了。
手渐渐酸了,但我还是非常尽职尽责地细致轻柔地替她擦着头发。看了一眼已经九点的时间,我又用手从头顶一路摸到发梢,觉得已经gān得差不多了才满足地点点头。
不过这么长的头发真是令人羡慕啊。
“睡吧。”我听见楚楚这么说。
于是我打开盘起来的腿,猛地一站起来,结果两眼一花,耳朵嗡嗡的,便往身前坐在chuáng上的人身上一栽,模糊的双眼依稀看见惊慌失措的楚楚的神情。
还好chuáng是软的。我有些后怕地趴在软绵绵的大chuáng上,长长吁了一口气之后突然想起刚刚在耳边响起的‘咚’的一声,又两臂一撑看向地上的楚楚:“你还好吗?”
因为躲避突然砸下来的我而迅速翻了个身滚到chuáng下的楚楚还有点没回过神,不复平时的淡然反而显得有些呆呆萌萌的,她微张小嘴,迷迷糊糊地看着我,我只觉得血槽哇地一空。但是她马上就一脸笑意地摇摇头,爬起来:“没事的,还好地上有毛毯。”
我见她确实没有事之后才放下心来,又撇撇嘴:“被我扑一下又没事,你不躲不就没事了嘛。”何况我看小说里都是那么演的。但是,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就是腿麻了!
她笑着摇摇头,然后神情认真地说出内容颇为敷衍的话:“下次吧。”
这是楚楚一贯以来的套路,这么多年下来我算是吃透了,她无论说什么话都是一副认真诚挚的态度,让人不自觉地就去信任她,即使说话的内容再无厘头不可思议都让人生不出质疑的心思来。
可是,哪里会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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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阮楚楚。
呆呆地坐在chuáng上,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冲凉声,我有点烦躁。看了看房间,又把被子往四个角扯了扯,确认褶皱全部消失之后,又把书柜的书按颜色和大小重新排了一次。等整理的差不多了,李柏天也出来了。
我冲她点点头,告诉她坐在椅子上之后就进了浴室了。
如果有可能,还是尽可能地少碰我的chuáng吧。
从浴室出来之后就看见她还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没有乱动、没有乱碰。心下有些满意。不过本来在洗澡的时候还抱着一丝侥幸:说不定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现在看来,这丝侥幸算是pào灰了。
果然,在听到她说明天不用早起之后,我就大概预料到了结局。
也是,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一样早上八点还得去上钢琴课。
她又不好意思地笑嘻嘻冲着我要chuī风机。亮晶晶的眼睛在暖huáng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闪耀。
每次被李柏天注视的时候我总是会想到小野丽莎的歌声。
她插着插头,回头问我:“你平时都不用chuī风机的吗?”
我张着嘴,耳朵里充斥着轰轰的chuī风声。想了想,动了动嘴唇。她按下暂停,一脸迷茫地看着我,好像在问我刚刚回答了什么。
我笑着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重要的话,只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了。
其实,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动了动嘴唇而已。
看着正认真chuī头发时不时甩甩头的李柏天的侧脸,我也慢慢地擦着头发。为什么不用chuī风机吗,伤害发质是一回事,另一方面,是因为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自己在gān什么。chuī头发也好,做作业也好,看书也好,睡觉也好。只是单纯地想把自己藏起来,不让别人发觉。感觉在玩小孩子玩的间谍游戏,这样想来,自己还是有些幼稚。
她chuī完头发之后就一脸讨好地跑到我跟前来,一边说着‘会偏头痛’一边抢过我手里的毛巾要给我擦头发。
我有些无奈。原则上来说我是不让别人碰自己的头的,但是对于李柏天,我大概是真的很难拒绝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她果然认真地给我擦起头发来,从头顶至发梢,里里外外,中间、耳后,都轻柔细致地擦拭起来。看不见身后的人的神情,但感受得到她的手的动作,就像是对待一件珍宝一样认真小心。静谧的房间没有一丝声音。
我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快要突破胸腔,一下子冲到鼻尖,害得我的鼻尖和舌根有点酸酸涩涩的。鉴于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所以我选择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