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能罗列出全部的理由,但感性上还有个“森野绿”在思考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会被当成问题儿童会犯的事情?
逃课?迟到?早退?和朋友吃火锅?
问题无解。
因为“我好无辜啊”, 这种想法是绝对不能有的。不然就要陷入无边无尽的自怨自艾之中。
比起无用功, 唉声叹气也没好到哪去。
有那么一瞬间, 坂口安吾非常的不明所以。
他没太懂所谓的“治好”是什么意思。甚至将思维发散到了“异能特务科什么时候开附属医院了吗”的问题上。
然而没等坂口安吾将“诊断书”公之于众,坐在森野绿身边的江户川乱步倏地站起了身,他皱着脸, 像在面前站着个傻子似的面露嫌弃。
仗着站与坐的高度差,巴掌拍在森野绿头上的动作也变得轻而易举了。
“啊!!!”森野绿惨叫一声,疼得嘶嘶抽气。
太疼了,她真不懂为什么人人都爱拍自己脑袋。
但乱步散发的那种旁若无人、为我独尊的气场于森野绿而言十分熟悉。因为她杵在织田家的小鬼头中间的时候,就是这种巴不得用鼻孔瞪人的俾睨群雄的架势。
孩子王之所以是孩子王,首先必须要够熊,熊得无人可比,才能镇得住场子。
“治什么治!没病吃药活该脑子出问题!”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架起了还抱着头的森野绿。
看似瘦弱的青年还是有点力气的。
他怕如果等坂口安吾反应过来,真的说出“好”或者“是”之后,自己可能要给社长惹出“殴打国家公务员”的麻烦。
当然,更加让他不慡的还是森野绿的态度。
什么治好不治好的?!
这种时候就该把“寡人无疾”这四个字铿锵有力地甩在这些人脸上才行啊!
“锅锅锅!”森野绿将乱步箍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向外撑开,留给自己可以呼吸的余地。
没有重力操作的她,各种意义上都只是个除开脑子和脸之外一无是处的女孩子。
哦不,或许连脑子都不太好用,是个笨蛋白痴傻瓜。
至少在乱步看来是这样的。
只顾着拖着她往前跑,乱步一把拉开病房房门,连头都不回地说到:“送他了!”
乍一听,这话可真是豪气冲云!但实际上落进安吾耳中则更像是江户川乱步看到了一只遭人厌恶的死毛毛虫,或者能堆成一人高的文件书类……
两个人风风火火地来。
又风风火火地,带着一串乒铃乓啷的动静——诸如撞翻椅子、失去平衡的慌乱脚步、以及唰啦打开又嘭的关上的病房房门,离开了。
甚至等他们走到了隔着门板的走廊上,病房中的安吾还能听到江户川乱步在说:啊啊,再不走滨海区那家特别好吃的卖油炸点心的店就要关门了,得赶快联系社长或者国木田买回来才行。
“……年轻真好啊。”
重新陷进病chuáng中,坂口安吾终于再次得到了独处的清净,也有了足够的思考时间弄明白了什么是“治好”。
“怎么搞得跟我们是罪人一样的。”他嘟嘟囔囔,然而越是思考就越是感到愧疚。
另一边,顶着诸多惊异的目光,森野绿被江户川乱步一路拖行到了医院门口。
要不是她全程冷静自持没有做出任何过激反应,估计在走出医院之前安保人员就要冲出来拦住这个光天化日qiáng抢女高中生的家伙。
“乱步先生,我们打个商量。”她咳嗽两声,“下次,别这样了好吗?!”
人生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太好了。不然换个有喉结的男人哪遭得住这么折腾。
“而且想要的情报根本没有要到。”所谓的反杀也没成功……
以及她好不容易克服厌恶情绪直面坂口安吾的勇气要如何安置才好?!
面对森野绿的质问,乱步皱着鼻子哼了一声,巧妙地用另一个问题将锅扔了回去,“还不是因为你问了奇怪的问题?!”
我问问题和你套情报有什么关系吗?
这种破碎的问题发言,实在非森野绿所愿。
我又做错了什么啊?
她忽然就地蹲下,刚才被打的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江户川乱步下手实在太狠,完全可以让人合理怀疑他是不是练过铁砂掌。
“不是你的错。”像知道森野绿在想什么似的,乱步给出了她需要的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让她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你怎么老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啊?”乱步露出奇怪的神情,翻译一下就是“你为什么明知故问”的不解,“当然是因为我是名侦探啊。”
这已经是堪比心理掌握的读心术了。森野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