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已老,又有多少能耐抗衡日渐锋芒毕露的新帝呢?
年轻一代里最出色的武将,乃是小皇帝的武学太傅,在文人里名声最好最有才华的安阳侯乃是小皇帝的亲舅舅,文武新贵皆是鼎力支持新帝的势力。
受到小皇帝拉拢的年轻新血越来越多,不听管的桀骜份子则是被打压下去,轻轻扫扫,待到那些老顽固派醒悟过来,整个朝廷风向说话权力都把握在小皇帝的手中,堪称是大权在握。
正如此刻,小皇帝夹棍呵斥骂的礼部的人脸色又青又红,也没有人敢站出来求情,在小皇帝的眼下为臣,明哲保身是众位大臣这四年为官生涯里学会的第一件事。
尤其是小皇帝的一道圣旨,让李甘尘官复原职,丞相归来又是小皇帝潜在的一大股力量,李甘尘的桃李满天下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事儿。
多少寒门读书人金榜题名,还记得恩师的教诲之情,李甘尘出门在外多年还能够活蹦乱跳,多亏了他的一群好学生明着暗着相护。
……
安阳侯府,自从确认了贾母真的打算给两个玉儿定亲,迎chūn的心情立刻从多云转变成蒙蒙大雨,天天以泪洗面,哭的亲哥贾琏心疼的不行。
于是,在某个月色明媚,星子稀疏的夜晚里,某个气焰再度嚣张的琏二爷决定要出手了。
贾琏实在无法忍受,他把迎chūn当自个儿亲闺女带在身边,手把手足足教养了四年的亲妹妹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就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
“侯爷,爷的大刀呢?爷要去教训贾宝玉那小子。”贾琏语气很平静,仿佛在问侯爷吃了饭一样。
侯爷默默地看了故作冷静的媳妇,然后默默地从自己的宽窄衣袖里拿出一把匕首,递给双手颤抖的贾琏。
贾琏不可思议地道:“侯爷,你能这样做吗?”言下之意是小爷要去做坏事你还支持爷,没发烧吧,你是不是想宠坏小爷好另娶一房美妾?
“大刀被小咪的爪子磨削了。”侯爷淡定地解释道,只是他的回答脱离了话题的原点。
贾琏一听,小咪不就是侯府后院团宠大军里最喜欢磨爪子的卷毛猫。
琏二爷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又分辨不出问题所在,心里有些别扭地接过那柄jīng致小巧的匕首。
他清媚的桃花眸微微一瞥匕首,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匕首的手柄处刻印着一行细微的字体,他拿贾家十八代祖先的名誉发誓,眼神非常好的自己看到了“赠李家琏宝宝”几个字。
琏二爷再一次感受到羞耻度的迫害,卧槽,自从上次被侯爷美色所惑,糊里糊涂地向侯爷要求喊自己“宝宝”这个爱的称谓。
他就再也无法直视“宝宝”与“抱抱”两个词语。
幸甚至哉的是,侯爷除了态度比较热络些,喜欢时不时亲一下自己的额头和脸颊,倒是没有喊出啥惊天动地的称呼,也没有进一步的亲密动作,琏二爷说不清内心是失落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起码他不用为自己的脸蛋有可能变成煮熟红虾子的可能烦恼多此一举。
侯爷就是侯爷玩得太牛了,原来在此处等着坑小爷吓小爷一跳呢。琏二爷现在内心很惊慌,眼神也在四处乱逛,就是游移着不敢与侯爷对视一秒,眼睛瞪圆的模样似乎有些可怜,也有一点害羞的姿态。
自古以来,娇羞与心虚的界限就在于另一方的心态罢了,其实二者都是一丘之貉。
侯爷淡定惯了,想从表面看穿他的真实想法很难,谁也不知道这个老处男心里正在挣扎着。
——阿琏脸红红真可爱呢。眼睛也好漂亮,圆圆的,好萌啊。
——好想亲一口他的小嘴巴,可是会不会显得我太猴急?
——我们拜过堂成过亲,阿琏是我的人,亲小嘴是正常敦伦啊。
——不行,还没有正式告白呢。这样对阿琏才公平。
琏二爷若是知道侯爷的心声,肯定热情又急不可耐地对侯爷说,爷等dòng房这一天好久了。
又或者一脸欲语还休地说,爷不缺公平,爷缺侯爷的爱。
“侯爷,小爷突然觉得今晚月亮太明亮了,还是明日再说此事吧,反正贾宝玉也跑不掉。对了,这匕首先放我这里吧,侯爷您看行吗?”贾琏先是一本正经地改口风说道,只是chūn意dàng漾的眉骨风韵实在没有说服力,窗外明亮皎洁的月亮姐姐分外无辜呢,贾小琏仁弟,人家得罪你了吗?
“好,我听阿琏的意思。”侯爷清若微风的回答仿佛是chuī进贾琏心里的一股甜风,绵绵软软地缠卷着琏二爷的心,他又一次出神了。
侯爷委婉地扫了一眼神游天外去的阿琏,不禁弧度优美的唇角微微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