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年前,皇帝回来了。
本王去看了他一次,不过只是和谐地聊天下棋,并未谈论什么敏感的话题。
过年后大臣们又在逼皇帝纳妃了,以前好歹还有个皇后压后宫,如今皇后殁了,皇帝的后宫凄凉得让大臣们都看不下去了,可谓是大周开国以来最没有排面的帝王了。
唯一算得上好处的便是户部每年少掏了不少银子。
皇帝批改到请求纳妃的折子时,都用朱批打上一个大叉,扔到一边的地上。
有几本准头没拿捏好,掉到本王脚边,皇帝身边的小太监立马诚惶诚恐地过来捡走,生怕本王看见一般。
其实本王不看也知道是什么事,但本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懒懒地将手上的书翻了一页。
纳或者不纳这是个问题。
不过不是本王的问题,是皇帝的问题。
唯独在这个问题上,本王不敢给皇帝任何影响,因为本王心虚。
皇帝似乎看奏折看累了,走到本王身边,将头靠在本王肩头,蹭本王手里的书看。
只是看着看着气氛就古怪起来,皇帝的呼吸渐渐粗重,灼热的气息落在本王脖子上,灼得本王那一片皮肤也开始发烫。
这让本王想起了,本王在宫中养病的最后一个晚上,同样是这样粗重而灼热的呼吸。深情的呢喃细语,缱绻的交缠,本王到现在还记得皇帝的手掌抚摸本王的触感——如同现在一般。
这不对,但是本王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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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完)
坐着狻猊兽的香炉悠悠吐出一缕青烟,与天青色的帷幕融成一色。
事后,本王身着中衣,靠坐在床上,而皇帝披上了外衫继续批阅起奏折。
本王发冠在方才的缠绵中掉落,如今一头青丝铺散下来。
垂眸时,本王发现了一根刺眼的白发。
锦绣在时,她总会在给本王梳头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拔掉开始变白的头发,以至于现在本王才注意到,自己的确不年轻了。
“陛下——”
“秦王——”
几乎是同时,本王与皇帝一起出声。
“陛下先说吧。”君为上,自然是他先说。
皇帝沉默了片刻,颇为艰难地开口:“朕打算纳妃……”
“这次朕会……绝不会让皇后的悲剧再上演……”
皇帝后面好像又说了什么,但是本王脑袋一片混沌什么也没听清。
明明本王想说的也劝皇帝纳妃,皇帝自己改了主意本是好事,但本王为什么偏偏觉得胸口发闷。
最后本王只是艰难挤出来一句:“如此,甚好。”
……
皇帝最后封了一个宫女做嫔妃,听说她年纪不大,只有十三岁的样子,似乎还是罪臣之女。
本王知道的不多,只知道这是皇帝在于朝臣博弈后,双方各退一步的结果。
感觉过了年转眼就春天了,随着记忆的恢复本王也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大多与秦地,与周南山有关。
周南山邻近青水,春来冰破正是捕捉鳜鱼的时候,肥美的鳜鱼去掉鳞片与内脏,在鱼背开口,倒入姜蒜料酒腌制,然后放上豆豉入锅蒸煮一刻钟,撒上葱花,便是一道绝佳的美味。
本王,想回秦地了。
辞呈与起行的准备是同时进行的。
辞呈递上去三天了,在本王以为不会有批复的时候,它被发了下来。
皇帝准了。
本王当时的感觉既如释重负也若有所失。
皇帝似乎被本王突然的举动伤透了,一直到本王出发都不肯见本王。
在本王的车马出城的时候,后面又传来了禁卫军铁骑哒哒的马蹄声。
本王回头,看到了驭马而来的皇帝。
“秦王。”皇帝只是叫了本王一声,然后他的声音沙哑了,本王的喉头也哽咽了。
过了许久皇帝才整理好情绪,重新开口:“秦王回秦地后欲作何打算?”
本王回道:“在周南山结庐而居。”
皇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扯出一抹笑,只是这笑在他现在的脸上着实有些惨然:“周南山是个植栗采莲、酿酒烹茶的好地方。秦王此去,一路顺风。”
本王冲皇帝深深鞠了一个躬:“臣,谢皇上。”
本王等着皇帝问,本王为什么离开?
但皇帝没有问。
本王为什么突然离开颖都?
因为,在皇帝说要立妃时本王发现自己在嫉妒,本王选择独自远走高飞,只是不想让皇帝看到本王在压抑的嫉妒中渐渐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