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朋友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迟译说完这话,背上又挨了一记拍打,阿琪瞪他,“我哪儿奇怪了?”
玩了会儿游戏,一行人拉拉扯扯往舞池走去。
场面拥挤,朱朱也没多想,牵起了乌炀的手,后者将她甩开,她笑了笑,“小屁孩。”
迟译个头比朱朱高些,抬手揽过她的腰,“谁是小屁孩?”
朱朱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里暗叹了一句真帅。
迟译勾唇笑了笑,将人松开,“老女人。”
朱朱气得不行,抬手打他,被轻松躲开。
晏归荑走在最后面,忽然被阿琪拉住,“给迟子打个电话。”
“嗯?”
“给他说迟译在这儿。”阿琪笑笑说,“有他的号码吧?”
晏归荑明白了,她的号码是阿琪给迟澈之的。
阿琪说:“这事儿我们不敢给迟子说,拜托你了。”
门外站着一群抽烟的人,晏归荑一边拨电话,一边走远了些。
不过两秒,电话就接通了,男人慵懒的声音传到她耳边,“荑荑?”
她没工夫争辩,直接说:“我跟阿琪他们在一起,还有迟译。”
迟澈之很诧异,声线稍稍抬高了些,“你说什么?”
“我们在酒吧,阿琪让我给你打电话。”
“这小子。”听起来他有些生气,“在哪儿?”
收线后,晏归荑等在原地,双臂环抱,偶尔看看天,偶尔看看远处。
过了许久,她像是感应到什么般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了朝她走来的男人,身姿挺拔,衣袂翩翩,她想起杜甫的诗句——“皎如玉树临风前”。
第十三章
打碟台下的舞池里,男男女女随着迷幻电子舞曲放肆摇摆,群青、玫瑰色、荧光绿……不断变换的灯光掠过每一张沉醉的脸庞,乍看之下像恶魔人们的狂欢[1]。
迟译的舞动幅度小,但每一个动作都很漂亮,朱朱就在他面前,被动地跟着他的节奏晃动肢体,两人靠得很近,目光时而jiāo织在一起,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高处的卡座里,迟澈之漫不经心地靠在沙发上,桃花眼尾上挑有几分邪气,偏又紧抿着唇,怒意呼之欲出,与周遭环境巧妙融合在一起,是落入凡尘的恶魔。
晏归荑看着他,心里暗叹,刚才的“玉树临风”不过是错觉。
迟澈之看过来,她心虚地低头,拣了个gān净的玻璃杯,给他倒了杯饮料,“喏。”
他丢了两个冰块进去,将杯子送到唇边,又放到了桌上,“你们关系不错。”
“他们”指的阿琪和乌炀,她解释说:“碰巧遇到的,和朱朱他们过来玩。”
环境嘈杂,听得不太清楚,他稍微倾身,“常来酒吧?”
他的呼吸洒在她耳廓,她愣了愣,垂下眼帘,“偶尔。”
迟澈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不安全。”
“还好,上次是个意外。”
“什么?”
晏归荑一手撑在沙发上,往他那边靠了靠,“上回,我第一次碰到那种状况。”
他偏头看她,鼻尖不经意轻掠过她的脸颊,她愣怔,指甲陷进沙发里去。
她说:“不能因为有那样的人,女性就不出门了吧?想去哪儿,要穿着什么,都该由自己来决定。”
他笑笑,“嗯。”停顿了一会儿又说,“我只是担心。”
晏归荑觉得这人真是直接,叫人摸不着头脑。
蹦得尽兴了,乌炀率先回到卡座,看见座上的人一愣,迟译走在他后面,推了推他,“挡路gān……”偏头看见迟澈之,话没了音。
迟译转身就要跑,迟澈之上前一把逮住他,“过来也不说一声,混小子。”
“放开!”迟译大喊一声,引得周围的人侧目。
“出卖老子!”
迟澈之往他后脑勺一拍,“出来。”
迟译不情愿地被拖着往外走,回头看着乌炀和阿琪,眼神幽怨。
阿琪很无辜地掂了掂耳环吊坠,目光飘忽不定。
乌炀懵了,“我可没说啊。”
晏归荑尴尬地小举起手,“我打的电话。”
人影消失后,朱朱才坐到位置上,“迟家基因也太好了吧?”
晏归荑蹙眉:“你不是吧?”
朱朱乜了她一眼,“想哪儿去了?我也是有原则的。”
*
柯尼塞格一路飞驰到别墅门口,迟译跟在迟澈之身后下了车,连帽衫扣在脑袋上叫人看不清表情。
迟澈之把双肩膀扔到沙发上,“明天就给我滚回去。”
“我不想回去。”迟译的声音闷闷的。
“不上课了?”迟澈之脱掉外套,去厨房拿水。
迟译蹲到地上,“不想去学校!”
迟澈之用玻璃瓶装矿泉水敲了敲他肩膀,“那你想gān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