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浦玉,则袖还有鬼见怜就出发了。等到驶下山门,就见到墨锵锵气急败坏的拖着脚跟了上来,则袖也不知是恼是气了。不让叫着墨锵锵的是他竹子则袖,而看见墨锵锵又欣喜若狂的也是他。一面觉着带着她不方便又不安全,一面又不想叫她孤零零的留在竹子塘或者拖着脚往落木湖畔去。
其实她应当有风鸢作伴,可风鸢不是和清牧师父在一起,就是和高不落一起游山玩水,她跟着也不合适。这自然是则袖给的理由,也要给自己个理由。各大门派的人物还没离开,墨锵锵始终是不安全。她jīng通武器敲打制造,又不会武功,被人利用或伤害,也护不住自己。
“我就知道你要撇下我。”墨锵锵鼓着嘴,几捋水丝淌在下眼皮上,眼球下。看着委屈巴巴的,则袖也不知如何是好,摇摇扇子,拉着她进了马车。
一路道路不算跌宕,马车总要有些颠簸,但走在驿道上也算平稳了。
途径孝山岗,这是个当地大孝子的坟,后来刮风将风源地的颂沙都chuī了过来,成了一片荒野,南方极少见的jīng致,与南方看雪差不多,可雪也比这景色要常见。
只是叫人纳闷的是,孝子为何不举孝廉作仕拜官而屈居一方呢?这驿馆的老板笑笑道:“说是埋了个孝子,听我爹说,也确实是个孝子,却不能说是个真正一生为孝。爹讲这人三十其先考丧期过了以后,就往北去了,再没回来,就是清明与九月九,也没回来,还在京城取了一个有钱姑娘,说是老年时老父托梦咒他,他才嘱咐下人将自己葬在此处,还给自己立这么一个孝的牌碑。”
“那还真是个大孝子。”墨锵锵打趣着喝了口茶,看了一眼则袖。
老板话刚讲完,门外就进来一群人,穿的都是猎户的衣裳,膀粗腰肥的,壮实的不得了。
“老板!”领头的一个男人吼了一声,震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哟,徐猎户。”老板立刻点头哈腰起来,这做生意的尝尝这样,特别是做这行,一年到头多少要有几次因高手过招而利不*的时候,把这些人伺候高兴,就少些是非。
“照例,五斤牛羊肉,把我这几只兔子宰了熬汤,还有几坛好酒。”他把手里提溜着的几只还在因箭伤痉挛的兔子扔给老板,和自己的一帮兄弟来到案旁坐下。
老板应了句好,就往后厨钻了。
这倒是有饶头,老板都下厨,是多了不起的人物。
这人的脖颈处有道刀疤,起码有一指那么深,浦玉手掌那么长,虽然浦玉他们坐在二楼,却也能够透过栏杆瞅的一清二楚。
这地方土质易打dòng,来时浦玉就见了,兔子窝多的像马蜂窝一样,还有蛇窟和耗子dòng,八成还有别的没讲过的生灵。
“这人的伤口真是大。”鬼见怜也不由咋舌,悄声感叹。
浦玉听了,也是心生疑惑,却不能慌乱,继续暗自窥探。
“大哥,你听说没,风雨阁绑着易芳一直不放,拿易君当刀使呢。”五人里有一个鼻子低塌,脸庞瘦削,长得jīng灵的男人说话。
“是啊,这林琰是要杀谁啊?”另一个看起来年轻些的后生接话。
“能是谁,林琰为了武林盟主之位,把记事先生都给得罪了,最后还没坐上,他会要谁命?”
那个壮实男人身边的一个矮小的同伴自认聪明的侃谈。
壮实男人一皱眉:“哪那么多废话?”
“听说是从江雪斋抓走的。”jīng瘦的男人继续说。
“不过奇怪,林念为什么不杀江岸冬呢?对峙那么多年也不动手。”
“林琰是谁的儿子?这阁主他爹都不准他伤江雪斋的人,他不怕下十八层地狱啊……”
“前辈说,易芳是被从江雪斋抓走的?”
则袖没拉住浦玉,他已经站起来身,拱手行了一礼,问。
壮实*起身,他没注意到楼上有一席客人,还是长江流域的打扮,四人三个都是后生,一个姑娘眼睛咕噜噜的又大又机灵,一个高挑清瘦的男人手里拿着把铁制折扇,另一个女人蒙着面纱,手里的手杖上有三个铃铛。最叫他心生不安的,就是说话这位。浑身乌黑,刺绣灰白流云残竹,头上的额带规规整整的系在脑后,身后背着一个装棍棒的布袋,腰间佩戴一块晕翠色的青玉。还有那周身隐隐的煞气。这不是竹子浦玉又是谁呢?
壮实男人拉了拉衣襟,拱手道:“没错,客闻的消息已经散开了,议机署已经放弃易芳,将她知道的消息全部以最低价出卖,并且不记档,这是人尽皆知的客闻规矩。”
“江雪斋……没事吧?”
“应是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