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身不由已不过如此。
楚妈妈看出她的疑惑，轻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想问的？”
她茫然的抬头，又清晰明确道，“阿姨喜欢这本书，是不是也如梅菩提一样，身不由已？”
这几日，拜洛佳所赐，倒是给她科普一下楚仕轩的家庭背景，他的外公曾经就是一个伟大的作家，那个时候刚巧文化大革命，自然被批斗，所以无奈之下才来了美国。
楚妈妈惊讶的望着她，却不是因为这段往事，而是她提及了书中的主人公。从洛佳的嘴里说出来，确实让人吃惊。
她推了推眼睛，慢慢回忆道，“其实也不是身不由己，那个年代，是没有办法。尤其这些年在美国，同样作为老师，只是国界不同，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对于我来说，都是我的学生，都是未来的希望……只是，人老了，总会有思乡之切……”
停了片刻又道，“我父亲走的时候，其实很平静，他没有抱怨也没有愤怒，他总说，只要心里坦坦dàngdàng，就是这一生最大的成就……”
心里坦dàng？既来之则安之——
“谢谢你阿姨，我想我明白了。”她舒心的笑起来，阳光在眼底流泻，jiāo织出动容与美丽的银河。
楚妈妈笑叹口气，她很喜欢现在的洛佳，这个忧郁与洒脱并存的女孩。
她说，“其实我一直都担心你和仕轩，你以前的性格，真的跟他不协调，现在这样很好。”
楚仕轩下楼时，就看见外面如此美好的画卷，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和乐融洽。他看得出，妈妈很喜欢现在的洛佳。
他走出去时，她慌忙的站了起来，小小的局促，让楚仕轩有些莫名。他有这么可怕吗？
“在聊什么？”他坐在了妈妈的身旁，这一幕让简单有些羡慕。
“我和洛佳只是随便聊聊了书……楚总怎么这么闲？”楚妈妈心态很年轻，说起话来也很风趣。
“唔，合同基本没有问题了。只是，你们恐怕聊不了多久了，因为我们得回去了，那边还有工作。”他看着简单，浅笑的眼眸中盛装着宠溺，“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会再回来。”
第54章
大半个月的时间, 天气也转入冬至,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进九’，那么青翠环绿仿佛已成了古老的记忆，被时光任意抛洒到了某个时空, 随之而来的是枯萎颓败的街景, 以及萧寒gān冷的城市。早上起来，可以呵出一连串的白色轨迹，像gān冰雾化出的样子。今年冬天的雪来的迟了些，否则, 简单极喜欢枯藤上那一簇簇像小白花一样的皑雪。仿佛为这无味单调的冬日增加了盎然的气息。
回来了几天，简单还真有些不适应，见惯了波顿兰的绿草旷野, 再回到这个满目高楼节第的冬季城市，连心情都像被冻起来了一样。
洛妈妈做了一桌子的东西，生怕她在波士顿吃不饱似的，饭桌上照样没有洛爸爸的身影, 但好像洛妈妈开朗了许多, 穿衣也不像原来那般花枝招展，很简单朴质的衣服, 她奇怪，到底是什么让她改变了。
其实如果洛妈妈总是一副怨天尤人的神情，整日以泪洗面，哀声叹气，她还是很喜欢这个漂亮有气质的女人, 跟洛佳长的很像，不发脾气不犯病时，会对洛佳很好。
但一旦入了死胡同，有时几天几夜都不理她，仿佛一看到她，就会想起那个始作俑者。
吃饭间，洛妈妈话很多，又是问波士顿好不好玩，又是问她在那边累不累，最后才问了她和楚仕轩的进展，可能楚妈妈有打过电话给她。
“洛佳，我是个失败的女人，也不能告诉你该怎样做你的人生，如果你觉得楚仕轩这人不错，那就好好处下去，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妈妈也不会反对你。”
简单扒拉着饭，想了想，问她，“如果我的男朋友没有钱，但是对我很好，也很努力上进，你会答应吗？”
其实她和楚仕轩，以及左寅风之间的关系早就该向他们坦白了，只是洛佳本人也不同意，
“不用问，我爸肯定不同意，他恨不得把我卖个好价钱。”
既然如此，先问问洛妈妈的意见总还是可以的吧。
洛妈妈手中的筷子一滞，有些纠结的看了她一会儿，终于轻叹口气，“小佳呀，妈妈从来没觉得有钱就会幸福，但是，如果你想这样做，就要有一个心里打算，你爸一定会跟你脱离父女关系，以后你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努力了。”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才想到似的，“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是楚仕轩的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是，他的公司很好……我只是随便问问。”她咬着筷子出神，这个答案，她好像早就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