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找教练,教练没见到,往日的队友却明明知道又都虚伪地冷嘲热讽。
“降压药啊,何青。”
“何青,教练明明给你的是安眠药,你怎么换成了降压药。”
“Samar里面怎么有这样的人,你快去自首吧。”
“一人做事一人当啊,何青,不要连累Samar。”
特别是几个年轻的队员,对着何青嘻嘻嘲笑完就大笑着离开继续去比赛。
队长是昔日老友,拍了拍何青的肩膀,也离开了。
那一刻,何青才知道,他就是Samar准备抛弃的弃子,Samar里有和他打相同位置的队友,他就没那么重要了。
不,是不重要了。
等到Samar赢了比赛那一天,教练赔付给他违约金qiáng制性和他解了约,临走之前告诉他,“如果不想毁了Samar,就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犯的错,只是他一个人犯的错,无关Samar,也没有证据去指向Samar。
然后,昨天何青却意外接到了老谭打来的电话,“有没有兴趣来SLS?”
在何青最失望时候,是老谭拉了他一把,相应的,等价jiāo换,何青要做他应该做的事。
就是这通电话。
SLS一直是邵其深说了算,机会是邵其深给的,但不是白给的。
从Samar后两场比赛,何青没上场,邵其深就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
邵其深挂掉电话。
他目不转睛地看向邵灼清,心好像跳快了一点,又好像跳慢了一点,有点难过,又有点开心。
邵灼清感受到身旁来自于邵其深莫名专注的目光,她皱着眉转头,“你看着我gān什么?”
他张了张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声音从嗓子里出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宁愿被误会,却不会为自己说句话?”
他盯着她,“你是笨蛋吗?”
是他忘了,邵灼清是个不会为自己解释的人。
邵灼清微微诧异,手下的动作停止,坐直了身子,“我没觉得是多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他呈现在她面前的不信任,这件事是起因,但并不是根本,根本是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她。
邵其深的眸子暗了暗,“你不在意这件事,但我在意。”
而她明知道他在意,却依旧什么都不说,说明了她根本也没有多在意他。
因为知道她之前并不是虚与委蛇,所以他有一点开心。
又因为她对他的那一点点好可以随时随地无情地收走,所以,他有一点不开心。
这两种情绪纠缠着他,让邵其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邵灼清。
明明是他欠她一个道歉,但这个道歉看起来她并不需要。
邵灼清侧过来一点身子看着邵其深。
两个人在后座狭小的空间里四目相对,“你若是在意的话,我就当作是你想给我道歉,而这个道歉,我接受。这样,可以了吗?”
她接受被误会的道歉,将被他误会的事轻而易举地揭示过去。
但也仅仅只限于这件事。
不接触,不针对,保持距离,他道歉,她没必要不接受。
邵灼清看着邵其深的脸色,为什么她明明她都接受他的道歉了,却像是她欠了他。
不信任她的是他,亲手将有一点缓和的二人关系推远的是他,怎么还委委屈屈的,邵灼清上下打量着邵其深。
她没再说话,邵其深也没再说话。
却在回了家之后,他堵她回卧室的必经之路,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却不倨傲,不高冷,软化了全身的菱角,已经换上了居家服,长袖长裤,袖子被他攥在了手心里一点,看起来乖乖的,“我能和你谈一谈吗?”
他邀她在三楼坐下。
灯光被他开的亮堂堂,放在她手边一杯她近期爱喝的酸奶。
盖子都已经被他提前拧开。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拿起来酸奶喝了一口后,他嘴角扬了一点,才开口讲话,“对不起。”
“没关系。”她再次接受道歉。
他又攥了一下袖子,这个动作让邵灼清的心莫名软了软。
他眼神里都是她,“这个对不起,是因为对你的不信任。”
邵灼清没再说“没关系”,放下了手中的酸奶。
他就随她的动作看了一眼酸奶,又将目光移向她,她果然是介意的。
“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可以吗?”
邵其深将心中早就酝酿好的话说了出来,他不再怀疑她,不信任她,他们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好好的相处。
他会对她好,也希望她会对他好。
邵灼清看向邵其深。
邵其深刚来邵家的时候,他就爱抓自己的袖子,像个小可怜一样,跟在她身后,弱弱的唤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