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其深的手机掉在车里,他反应了一会,又手忙脚乱地捡起来,“你说什么?”
程力说什么?
他为什么听不懂呢。
什么叫快要没有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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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她擦,他给她捂,叫她不要睡。
可是血还是止不住,她还是睡了。
6月18号,这天的天气特别好,邵灼清你刚刚27岁,邵氏总裁马上就要被你收入囊中,我以后会对你臣服,被你踩在脚底下。
你怎么都不要了呢。
6月18号,我的世界再也没有光。
我的母亲叫荣臻,父亲叫邵洮之。
我的出生无关于爱,只是在一个很普通的夏天出生。
又在一个很普通的夏天见到了邵灼清。
我拉着她的衣角问她,“你怎么才能喜欢我呢?”
邵灼清昂着小下巴,回我,“你让我欺负一下,我就喜欢你。”
好。
可是她骗了我。
是我让她欺负,她眼里才会有我。
后来,我知道了,不能只让她欺负我,我还得学会势均力敌的反抗,她不喜欢没有战斗力的人。
我按照她的想法,做成了她喜欢的样子。
也发现了,其实在高中帮我揍人的时候,其实倨傲着一张脸和董事会抗衡,嫌弃他们为难我的时候,其实就像这次,她知道与那个客户合作对我不利,急匆匆地从国内飞过来,拦下来时。
我都在想,她是不是也真的有点喜欢我,在意我。
虽然,她总是事后,又冷淡着一张脸,“邵其深,你看看,你的事下次能不能不要让我帮你搞定。”
就像我总是抓到她的把柄,放她一马时说,“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只要她稍稍承认一点,我就会立马原谅她,放过她,不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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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其深回过神。
原来,他从来没有讨厌过邵灼清。
6月18号这一天为什么这么长。
林知白在哭,邵洮之在哭。
最疼她的外公在哭。
邵其深走在医院窗前,他没有哭。
窗外的黑夜太黑了,没有一点光。
他在后悔,早知道,他才不要为了被她看在眼里,和她势均力敌的过招。
他要做一个很普通不出色的私生子,不和她争抢,任由她光芒万丈。
偶尔撒给他一点光就好。
就不会有此时的一切。
“我的出生无关于爱,前十几年的岁月里关于快乐的东西很少,甚至半生可以算得上浑浑噩噩,我曾经怨过连名字都是依附着你而来的,也曾经觉得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活的像一个附属品。
唯有你是我的光,让我无数次想抓住你眼中真正有我时的神采,即使只是偶尔。
就是这样一种光,让我开始感觉到了偶尔雀跃的快乐。
开始认为自己也渴望爱。
跌跌撞撞地奔向你。
黑暗终于打开了一个极小的裂痕,光就这样散了进来,一下子就冲破了所有的浑浑噩噩。
连我对你少有的怨都消失不见。
你去世后,我才明白,我真的,原来,最想做的就是成为你的的附属品。
都成了我梦里的奢侈幻想。
我没有你了。”
他没有哭。
只不过是在一只很小的迪路shòu,突然从他外套口袋里掉出来时。
捂住了脸。
第66章 我爱你
想起来了一些该想起来的往事。
邵其深从chuáng上坐起来,摸向邵灼清的脸,手微微颤抖,手心里的温热让他的心悸终于恢复正常。
邵灼清眨了一下眼,靠近了他一些。
邵其深目不转睛,“我想和你讲很多话。很长……”
邵灼清的手附上他的手,温柔地回,“我听着呢。”
他抿了抿唇,认真开口,“我之前一直认为,我们要互相成为对方的一部分。”
这才是爱情。
掌心滑腻的温热,他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可我现在开始贪心,想在你心底占据越来越多的位置。”
“而我,再也不想要把你当作我生命里的一部分。”
“邵灼清。”他喃喃专注看着她道,“你是我的全部。”
我不能没有你了。
邵灼清闪了一下眸,邵其深停顿了片刻,“其实……”
很多话,他不知该从何说起。
邵灼清已经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
邵其深死命地把她按在怀里,慢慢平复下来,闭上了眼睛,“其实,也没太多的话,我只是想说,我爱你。”
剩下的话都是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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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邵其深低头,邵灼清睡在他怀里。
睫毛长长,睡颜静谧。
他摸了一下她的长发,低唇印在她额上一个吻。
邵灼清闭着眼睛自然地又往他怀里缩了缩,“早安。”
她软着声音和他道早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