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一时竟有些恍神。
夏璟轩低下头,额头抵住阿信的额头“哥,你知道吗?“
夏璟轩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哽咽,仿佛多年的思绪和委屈终于有了个泄口,“你认我,我真的好开心,比任何事情都要开心。”
阿信鼻头一酸,就这么流下泪来,伸手抱住他弟弟。
夏璟轩把头放在他哥的肩膀上,他从没被人这么温柔的抱过。
就像是整个人生都被撑起了一般。
明明流不出泪,却觉得此刻比大哭一场还要脱力。
“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夏璟轩全身的重心都撑在他哥身上,脑子化成一滩浆糊,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想思考,只嗫嚅地重复同一句话。
阿信牢牢地撑住他弟,就像抱着一只伤痕累累的狮子,心疼得无以复加。
不知过了多久,阿信感觉到璟轩的身体在他怀里渐渐软了下来,璟轩均匀平稳的呼吸温热的喷洒在他的脖子上,阿信把怀里睡着的人,慢慢放在chuáng上躺好。
夏璟轩在睡梦中轻轻地不安蹭了蹭枕头,阿信帮他把姿势调整好让他睡得舒服点,又给他盖上被子。璟轩脸上的疲态很重,他刚才脑子一团怒气,现在才看到他弟弟眼眶下的黑眼圈和有些凹陷的双颊。
阿信深深地叹气,绝对不能再让璟轩这样来回飞了。
为了让璟轩睡得舒服点,阿信伸手帮他把璟轩身上硬巴巴的西装外套脱下来。
就在他把第二个衬衫纽扣扯下来的时候,阿信整个人呆住了。夏敬轩胸膛上jiāo布着密密麻麻的伤痕,或深或浅,有砍伤,鞭伤,还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弄出的伤口,在夏线条好看的胸肌上丑陋的扭曲着,触目惊心。
阿信猛的想起沈莫说的璟轩在中东被绑架半年的事情。
他全身不自觉的颤抖,弟弟的衬衫纽扣在他手里似乎有千金重,他突然就拿不住了。
过了好久,他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一颗一颗,小心翼翼地把纽扣重新扣上,又把外套给夏璟轩穿上。他鞋也没脱地躺在他弟身边,就像是两个人一起睡着了,他什么没看到。
夏璟轩睡到一半突然惊醒,酒店房间的灯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看到睡在他身边的阿信,夏璟轩几乎是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衣服,虽然这个举动相当诡异,不过看到自己衣服完好的穿着,也没被换过,夏璟轩松了一口气。
他哥也穿着昨晚睡前的衣服,甚至连鞋子都没脱,看来是昨晚太累了,他们俩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夏璟轩草草洗漱完毕,就准备去机场了,把话说开了之后他整个人轻松不少。
夏璟轩帮阿信把鞋脱了,盖上被子就离开了。
第18章 门票
这几天部里的案子积压,夏璟轩作为一个空降领导,必须得以身作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于是只得赶大半夜的飞机飞回北京,在自己宿舍里草草换了衣服就提着公文包下楼了,北京的冬天灰蒙蒙的,夏璟轩带着口罩,呼吸着北京带着颗粒感的冷空气,依旧心情愉悦,他觉得自己这半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认识他哥这几个月来得高兴。
高兴之余,他举起手机拍了下北京雾霾笼罩的天空,微信发给了他哥。
阿信:……
阿信也刚到台北机场,此时的台北机场阳光灿烂,空气美好。
阿信也回礼似的拍了张湛蓝的天空。
夏璟轩更加开心了,差点就哼着小曲走进办公室。
打卡时间快到了,办公室的人才陆续到达,大家连续加班好几个月,一大早上的浑浑噩噩地跟同事打招呼,结果一进门就看见领导西装革履地坐在位置上,瞌睡虫都吓醒了。
夏璟轩向自己的新下属点头致意,下属一齐整齐地点头回应。夏璟轩这几个月被自己的家事和工作上的案子搞得焦头烂额,也没来得及好好跟自己的新下属相处,看他们刚才的反应,似乎是有点怕他。
自己可怕吗?夏璟轩摸摸下巴,应该还好吧,他在军队和下属都相处得挺好的,在反贪局应该也能搞定。
带着“好不容易和自己哥哥相认了,我也要以新面目生活要和其他人好好相处”的心态,夏璟轩开始认真观察自己的下属来,虽然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关系。
目前他的直接下属是四个人,三男一女,而且四个人出身于不同的单位,有原来是片警,有法庭书记员,有原来是村官的,唯一一个和反贪最靠边的是检察院出身。再加上他一个军队出身的领导,整个办公室就是个草台班子。
这个办公室上任领导……夏璟轩在心里叹息一声,任何纪律单位最害怕的就是灯下黑,这个办公室的主任就被抓了典型,刚上任不到一年就进去了。然后他就赶着草草上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