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零儿没好眼瞟都不愿意瞟过去,死命往回扯,把自己往易宣那方攥,膀子酸疼地快要脱臼,竟也觉得扯断也就那么回事,另一只手还甩向易宣的后背,恶气吼道:“给我!”
“零儿,你没看明白吗?安衾思,她,她不过就是个jian臣!”朱承星双目发赤,胸中慢慢横亘出一股气,手一用力让唐零儿嘶声小嚷,“你们都有病吧!有你们什么事都来掺一脚!易宣!还给我!你给我丢开!”
易宣越念越小声,三拍脑门摸不出思路,往后一瞧被朱承星咬牙切齿又绷紧脸好生说话的面目惊了惊,再瞧唐零儿两肩遭他紧抓住,白纱衣下都能看到他手压的红痕。
“零儿,你看看我,看看我!这么容易就能被你忘记吗?”
“来了个安衾思,撒了些迷魂药,你就不认识我了?我是朱承星啊,你记得吗?辰星,星尘?记
得,记起了吗?”
“你是不是还在怨我,怨我这一年没来看你,没给你任何书信?是不是我娘我爹给你说我会娶朱苓星?”
“我怎么会娶她,我想要的人始终是你啊,只有你,零儿,零儿。”
唐零儿半响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晓得自己骨头快碎成渣,不管往前往后,都揪着疼,叫他放开,反而抓地更紧。
“朱,朱哥,朱哥!朱承星!”易宣把信扑在桌上,就跑来掰朱承星手掌。
“零儿,零儿,我有药,你吃了他就会记起我的,安衾思从此和咱俩无关了,无关了。”被易宣
掰开一只手掌,朱承星猛地收回手,往自己衣怀里掏出一个小青瓷药瓶。
唐零儿见他松手了,立马揉住自己的肩往桌边跑去,飞快把信叠在衣裳里,放在安衾思之前写给她的纸条旁。
“零儿,我有药,你吃一颗,吃一颗。”哆哆嗦嗦从瓷瓶里抖出三颗药丸,朱承星抬眼见她又把信逮住了,他立马朝前迈过去,握紧药丸,伸手就朝唐零儿嘴里送去,“零儿,你吃三颗,三颗快一点。”
由不得唐零儿反抗,就差捏紧她鼻子往嘴里灌。她唔唔躲也躲不开,易宣跑来拦住朱承星的腰往后拉,两只爪子反而被抓地朝外弯。
“朱承星,你疯了!”唐零儿见易宣被推到地上,袖口抹开那药丸的苦涩味,跑上前去扶他。
“我疯了?”
“零儿,我没疯,我只是想救你。”忽冷忽热的腔调,朱承星瞧向从地上缓缓起身的他俩,瞪眼又散笑道:“我怎么能疯了,我只是想救你,把你从书缃阁里救出来,把你从这兵戈地里救回来,让你跟我享荣华,一生衣食无忧。为了你,我连亲生父母都可不认,几千公里的路都不在话下,就是那屠夫要勒死我,我都觉得只要是死在你面前就无憾了,你,怎么能说我疯了呢。”
两扇门紧闭,朱承星左边三步路的距离是易宣爬进来的小窗子,唐零儿和易宣不约而同望向窗口,互相看向对方,噤声不应,因为朱承星正笑视他们说道:“易宣,你也不要想去找安衾思,留下来,我和零儿成亲,你应该在。”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69特刊!
第74章 七十四
周身软绵,跟淌在水里似的,夏日清泉的余温在初秋泛凉,瑞沁安谧睡颜,清透的脸颊微不可见地揉着身下的衾被,红唇微翘,她好像是知道此刻还躺在安衾思怀里。眼瞳酸疼,柔光在眼皮转来转去,鼻间闻见一抹不甚熟悉的浅香,晕眩感慢慢退下,秋水也好似从脚尖漫上身体,冰凉凉,眼睫失去力度,瑞沁偷偷嗯了声,使劲睁开双眼。
快马加鞭,几双蹄子噌噌跑,泥土飞扬,瑞沁不明所以,见安衾思从她鼻间收回小瓶,哪儿有人说了句:“施主,这条路下去路面少坑,你放心,我闭着眼都能将你二人送至庙中,不到两里路了。”
手脚如同被锁,马儿哐当踩了个坑,车身随着猛烈一抖,瑞沁方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脚犹在。再看安衾思一身素衣,头发也尽数削落,手中握住的小木刻瓶子,不正是她拿来解迷药用的吗。
一言不发,瑞沁见安衾思只是将瓶子收回去便再无动作,静静地平视紧缩的车门。
“刚刚那是这臭马放了个屁,蹄子野了,施主莫见怪啊,这下我一定管住这些野货,叫它们好好跑!”
耳内被罩住的模糊随着马夫兴致高昂的尖声渐渐冲开,瑞沁呆了片刻,昨夜安衾思的笑意,现下的她却如何真像了尊佛盘腿不动。
“衾思……”不待片刻,稍等身子半暖,瑞沁看向安衾思手中的小瓶,慢声说道:“衾思,为何?”
慢慢转过脑袋,安衾思望见瑞沁与她同色的深眸泛晕了薄湿,可嘴角仍对她弯开。眉角触动,安衾思从行李袋取出一牛皮水袋,两日不曾开过的口启开道:“喝点水吧。”见瑞沁双瞳锁住她,安衾思皱了皱眉,又忽然想起,她似乎还动不了。起身将她拦腰挎进自己怀里,盖口取掉,水送到瑞沁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