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树辞侧过脸嘟囔着说:“别亲了,要传染的。”
岳拾钦喂他吃了药,把他从沙发上抱起来回卧室,咬着他的耳朵低声说:“行,亲别的地方也是一样的。”
周末的时候,岳拾钦和奚树辞去城郊医养墅见爷爷奶奶,说周一来接他们一起去参加奚弘谦追封仪式。
奶奶看着奚树辞时而出神时而念叨,岳拾钦陪着奚老散步,“爷爷,不如搬回去住吧,我和树宝能时时见你们。”
奚老笑说:“不回去了,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们年纪大了,跟同龄人在一起,有的聊,比跟你们在一起自在,这里医疗条件也好,有个紧急情况,医生护士就在身边。你和树宝平时来的又勤,我们还图什么呢?”
岳拾钦点点头,“那您有什么事儿,别往心里藏,一定要说。”
奚老看着岳拾钦,抬手拍拍他的肩:“不管是弘谦还是树宝的事,爷爷都得谢谢你。”
下台阶的时候,岳拾钦忙扶住老人:“让奚叔叔等了这么久,整个市局都该跟他说一声对不起,正义多艰,为了它付出生命,承受痛苦的人,都是英雄。爷爷这谢,太重了,谁也承不起。至于树宝……”
岳拾钦低头笑了笑,“爷爷可能不知道,我小时候梦想是电竞,不是刑警,我爸硬bī的,直到这次,能参与奚叔叔这个案子,我现在挺感激我爸的。树宝对我来说,不单单是从小到大的一份恋意,他比我的理想还要重要。如果我去打游戏,就算拿了冠军,但是在他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上,不能给他撑伞,大概也会心有余恨。”
奚老直白白地夸他:“岳郎生了个好儿子,有你在他身边,我就放心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奶奶坐在树荫下,戴着花镜看kindle,纸质书的字迹对她来说,都太小了,她给奚树辞念,偶尔还插一句:“你爸爸小时候,我也是这么给他念书听的。他小时候没有树宝乖……”
奚树辞笑着喂她吃水果:“是么?”
奚弘谦的追封仪式上,市局全体列阵站在奚弘谦的碑前,家属在左侧。
岳拾钦军装笔直,站在方阵右前方:“全体都有!脱帽——敬礼——”
站在首排的廖克敏、岳郎、赵成南、向松柏,无不泪流满面,这一天,等的太久了。足足等大了一代人。
“向左转——敬礼——”
奚树辞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岳拾钦的眼神里,带着已经刻进彼此骨血的默契、热望和誓言。
岳拾钦等到最后,拉住奚树辞,轻轻地磕了一下脚跟立正,郑重的,向奚弘谦深深地鞠了一躬。
奚树辞回去的路上,一直紧扣着他的手。
岳拾钦低头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能醒了么我的王子,手都给你捏麻了。”
奚树辞扯起他的手咬了一口:“还麻么?”
岳拾钦:……
“我还敢麻么?”
明兰是明馆长的女儿,跟奚树辞私底下关系不错,在他母校任教,是八年级的年级主任。奚树辞受她所托,周六上午给学生们上书法课,岳拾钦一早送奚树辞过来,好不容易最近没什么重案,这周末他又不值班。就等奚树辞放学。
中学部八年级在明德楼三楼,一个年级四个班,奚树辞一个班带一节课,一上午也就过去了。岳拾钦坐在最后一排当了一节课的学生。就到校园里瞎溜达。
在楼下碰上林孟禾。
“岳队怎么在这儿呢。”
岳拾钦指指楼上,“树宝来上课。我等他。”
林孟禾嗤地一笑:“这黏人的,你别是盆浆糊jīng投的胎吧。”
岳拾钦:……
指了指林孟禾的衣服:“还别说,这没胸没屁股的,穿连体工装,还怪好看。”
林孟禾:……
刑侦队内部互相拆台的毛病好不了了。
岳拾钦随口问了句:“你跑学校gān嘛?”
林孟禾挑了下刘海,“明兰说最近好像又有什么社会混混找学生麻烦。我过来了解下情况。”
岳拾钦点点头:“回头跟老马也说一声,你这一个人,查起来也是顾头不顾腚,让他们治安巡逻盯一盯学校附近。”
林孟禾嗯了一声,“我问了情况就跟老马对接。”说完就摆摆手走了。
明德楼临街,正对校园国旗广场,楼跟围墙之间是法桐林荫道,穿插着一段一段专门给紫藤萝搭的石柱爬架,这时节,法桐还没茂盛起来,紫藤萝却开的迷迷濛濛,腾腾漫漫。
岳拾钦站在国旗广场看着几个不上课的孩子们打篮球,到学校超市买了点吃的,把一条林荫道来来回回走了几趟。
当年奚树辞在明德楼的时候,他已经到慎独楼的高中部,明明离室内篮球场更近,但他还是仗着队长的yín威,每天拉着年级球队绕到国旗广场来打球,打四十分钟球,才跟球队的人勾肩搭背的去餐厅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