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拾钦跟高砚非前后分析了一下,问道:“你觉得呢?”
高砚非一针见血:“这案子有问题。我觉得huáng东升在给人顶罪。宋歌,你上次也听齐少说了。背后肯定不gān净。咱档案室多少十几年前文物相关的悬案。还有0510那个部批专案,都不了了之,现在还没结。上面有人压是事实,可没查到实质性突破口也是事实。”
岳拾钦拍了他的肩膀,点点头:“这个huáng东升,有的查,宋歌这人,为什么非要撞死一个刘三,这里面肯定有事儿。”想了想,合上文件夹:“这几天你和林孟禾去长乐街走一趟,摸清楚huáng东升这几年都什么德行,他儿子huáng湛那边我盯着。”
高砚非应了一声,捞起外套出外勤去了。
huáng东升住在一栋早年的纺织厂职工家属楼里,六楼,老破小。现在几乎都是农民工租住的,林孟禾看着门口和楼梯口全是喷漆大字“huáng东升还钱”,一脸冷笑:“有些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活成个什么德行。huáng湛这孩子摊上这种爹,也真够倒霉的。”
高砚非“哎”了一声,敲了半天门,没人应。
邻居的防盗门开了一下,露出半个人:“别敲了,好几天都没人回来了。”
林孟禾赶紧问道:“大叔,你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回来,平时都gān什么吗?”
邻居摇摇头:“不知道。来的都是要钱的。”
林孟禾:……
“谢谢您,打扰了。”
下楼的时候,林孟禾一脸烦躁:“让民警来蹲点吧,我们要这么gān活儿,太làng费时间了。”
高砚非给岳拾钦去了电话,让他那边安排了一下。
第20章 第二十章
岳拾钦晚上回去的时候,拐到陈老太家那条街遛了一圈,敲了敲门,陈老太开门看到岳拾钦一愣,“岳郎啊。”
岳拾钦一笑:“陈老太,我是岳郎的儿子。”
陈老太似乎眼睛不大好使,费劲的盯着他看了几秒:“哦,都这么大了。”
岳拾钦问起来:“huáng湛放学了么?回来没啊。”
陈老太摇摇头:“还没有,学校有晚自习,九点才回来。”
岳拾钦说:“那他回来了,你让他到chūn秋笔墨找我一趟行么?”
陈老太着急地问起来:“怎么了?他是不是闯祸了?”
岳拾钦听她这口气,显然huáng湛没有告诉奶奶长乐街的事儿,就也瞒着说:“没有。”
陈老太点点头:“好。”
huáng湛来店里的时候,岳拾钦看他脸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皱眉问道:“那天林警官碰上你在长乐街那儿被人打劫了?怎么回事儿?”
huáng湛只知道岳拾钦是警察,别的也不清楚,但是他因为huáng东升的事被高利贷和一些赌徒追堵,不是一两次了,长乐街附近的民警也不是不知道,可这种社会混子,进局子跟家常便饭似的,十天半月后出来了,该怎么还怎么。
huáng湛看上去非常内向,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岳拾钦看着他都觉得心寒,什么样的家庭和社会环境,让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有这样一种“认命感”。
岳拾钦剥了个香蕉递给他:“晚上吃饭了么?你这时候正长个子,功课又重,下了自习晚上回来饿了,奶奶都睡了吧,自己会做饭么?”
huáng湛眼神一动,说了句:“泡面。”
岳拾钦起身去后面厨房一趟,端着一碗稀饭和几个肉饼,“别老吃那些东西。来,坐下吃。”
huáng湛看了看他,有点摸不清路数。以前警察问话,没管过饭。
“huáng东升欠了别人钱。”huáng湛说了这句话,就坐下来开始吃东西。
岳拾钦问道:“他不管你?你妈妈呢?”
huáng湛手里的筷子顿了顿,继续低头吃饭,不说话了。岳拾钦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以后有事儿找我或者林警官。关于huáng东升的,你知道什么尽量告诉我。”岳拾钦没把警方怀疑huáng东升多年前的案子跟huáng湛透露。
huáng湛吃完后回去,一只脚踏出店门,回头喊了一句:“叔。”
岳拾钦牙疼似的“嘶”了一声:“叫哥。”
huáng湛犯错似的尴尬了,低声叫了“哥”,“huáng东升的事,我也不知道,他常年都在赌。”
岳拾钦点点头,“赶快回去睡吧,明儿一早还上学呢。”
huáng湛回家后,陈老太问他:“阿湛,岳家那孩子是警察啊,他找你做什么?你没有在外面闯祸吧。”
huáng湛翻开书本,回了句:“奶奶,我没有。”
陈老太的电话响了,她走到里屋去接。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陈老太回了一句:“我凑凑钱,后天去吧。”语气像是在跟人约广场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