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长是个大老粗,不太懂白杨说的是啥意思,他接过程父手里的饭盒,道:“老爷子,这两个孩子估计有话和你说,我先把饭帮您放冰箱。”
等厨师长走远了,程父看着白杨,缓缓的道:“你...你就是白杨...对吧?”
白杨点了点头。
程父难堪的搓了搓手,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清理垃圾的老伴儿,道:“之前我听颜路和应飞说过你,一直没有时间去看你,实在是...”
白杨看着程父脏兮兮的衣服和有些佝偻的背,叹了一口气,道:“之前颜老师常常和我说起你,没想到在刚刚那种状况见面。”
程父虽然没有见过白杨,但他也知道这孩子对他们家有意见,他解释道:
“今天我捡钱让你笑话了,但我们家绝不是那种贪小便宜的家庭,要不是迫不得已...…唉,应飞也是迫不得已啊,他之前也是想光宗耀祖,想让我早点退休才,他,”
“您儿子都那一幅德行了,就别替他洗白了成吗?”还没等程父说完,白杨就打断道。
程父一听白杨这样说程应飞,马上板起脸一张脸,没好气的道:
“怪不得你妈妈和飞飞都说你脾气怪,难相处,你程叔叔虽然有错,但对你妈妈,对你,没的说!我们家好的时候,你自己不肯来家里,现在看我们家破败了,就落井下石,你这人啊!”
没等白杨开口反击,林风就一把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后,林风对程父道:
“您儿子的德行,用不着白杨落井下石,我们全都明白,您说您家对白杨好,这么多年了,你连白杨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能有多好?程应飞眼睛瞎了看不见,您不至于也和他一样。”
程父不可思议的看着林风,在他的印象里,林风向来是最谦逊有礼的,对长辈也是毕恭毕敬,他指着林风,气的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白杨看着程父气急败坏的那个样子,终于知道程应飞为什么会是那样一个人,他无奈的摇摇头,对程父道:
“您听一下这段录音。”
白杨把手机打开,程父一听录音里的声音,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他难堪的看着白杨,吞吐的道:“这...飞飞和...怎么会,他们怎么会要把你卖了...你们都在冤枉他,冤枉他!”
林风一听那段录音就来气,他狠狠按下暂停键,道:“程应飞在家怎么美化自己的我们不知道,但这就是事实。”
白杨又把手机的相册打开,放到程父面前。
程父一看那些照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照片上,全是一些惨不忍睹的图片。
白杨道:“你之前没看过这些吧,全是实验室受害者死后的惨状,你儿子一审被判死刑,不冤枉!”
程父其实也知道,程应飞的实验室害了好多的人,但一直以来,他都不肯去面对,他也不曾看过这些图片。
程应飞在家真的对自己好孝顺,出了这些事,他都在为自己的儿子找理由,找借口,他不停的告诉自己,程应飞不是那种人,不是。
他从来不去看那些照片,甚至连法官警察的话都不相信。
这阵子他为了程应飞判刑的事儿还在四处奔走,家里该卖的都卖了,该送人的也一件不留。
每次去求人,他都声泪俱下的告诉别人程应飞是冤枉的,被人陷害的,如今他听了这段录音,又看了这些照片,心里开始凉飕飕的。
白杨看程父呆若木jī的样子,也不想在多说什么,他扯了扯林风的袖子,林风一把背起白杨,绕开程父向前走去。
程父回过神来,他看着白杨的背影,喊道:“我儿子就是冤枉的,就是!你们不要误会他,他是一个好孩子啊!”
林风背着白杨一路来到天台,白杨坐在石阶上看月亮。
林风看着他的侧脸,道:“所有事儿,就这么算了?”
白杨侧过头看着林风,道:
“程应飞现在被判了死刑,程家也垮了,他爸妈这辈子没人养老送终,也没后代,够了。”
林风把白杨拉到自己的怀里抱住,他吻了一下白杨的额头,道:“他们都没有和你说一声对不起,这些人到死都不肯为自己的过错负责。”
白杨从林风的怀里抬起头,看着林风冷俊的面庞,道:
“他们现在就是死鸭子嘴硬,程应飞的爸爸心里明明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就是不承认,一个人每天不停的给自己洗脑,活在qiáng行说服自己的世界里,其实这样,就已经很痛苦了,我看着,也解气。”
林风点点头,他揉了揉白杨的头发,道:“只要你想好了就行。”
等林风和白杨回到餐厅时,孟耀已经吃的满嘴流油,肚子鼓的快爆了,他指着才回来的林风和白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