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铭看着他,语气淡淡的,“她和我只是医患关系,很应该各有保留,我也没有对她什么都说。”
至于苏梅是别人安排来的,还是只是巧合与他结下这段医患缘分,“让人去查就是了。”
封时樾听见他的话,心里头因为这个意外消息而有些慌乱的感觉终于慢慢褪去,“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有说么?”
他问的是江碧溶,顾聿铭哭笑不的摇了摇头,“说还有会要开就走了,晚上再跟我细讲。”
封时樾此时已经恢复了镇定,甚至还笑着调侃了他一句,“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不过她怎么亲自来,打个电话不是更快?”
“她怕打草惊蛇。”顾聿铭低头笑笑,阿溶不过是关心则乱,肯定还怕打电话被人听去了,之前说他草木皆兵,现在看来小心过了头的应该是她才对。
他拿起话筒去拨何鑫的电话,把这个信息告诉他,让他抽空去查一下苏医生跟余喻之间的来往,还有她跟蒋百川到底有没有关系。
等他挂了电话,封时樾才问道:“那……今天还去诊所么?”
“当然去。”顾聿铭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证据说苏医生会害我不是么,我没必要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一切都还没有定论,就算苏梅与余喻有关系,甚至同蒋百川也有关系,都不能说她就是对顾聿铭图谋不轨,毕竟过去几年,他的身体的确好了起来,几于痊愈。
封时樾于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转身出了办公室。
厚厚的门拉开又合拢,除了门锁的“咔哒”一声响再没其他声音,顾聿铭靠在真皮座椅的椅背上,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
江碧溶在想什么他完全知道,正因为知道,才觉得越大棘手。
某种层面上来讲,苏梅应当算是他的朋友,可如今却有些不知该如何界定他们的关系才是了。
下午四点,顾聿铭和封时樾按时走进了苏梅的诊所,跟过去的每一次那样,封时樾等在外面,他一个人进了咨询室。
苏梅还是和以往一样,笑起来时有种发自肺腑的温暖,她是美丽的,即便以最苛刻的目光去看。
难怪江碧溶能认出她来,顾聿铭垂了垂眼,听见苏梅问他,“药减量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不适?”
“……没有,都很好。”他回过身来,笑着应了句。
苏梅的一举一动和之前完全没有变化,但顾聿铭却不是了,他手托着腮,似乎在想什么,“聿铭,怎么了,今天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顾聿铭闻言愣了愣,随即把手放了下来,摇了摇头,苏梅又问道:“是遇到什么难题了么?”
“我在想,如果我的妻子是我爷爷不满意的,我该怎么办?”顾聿铭重新垂下眼来,轻声说了句,似乎是真的在烦恼。
苏梅愣了一下,没教他如何做,却道:“你和江小姐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顾聿铭抬起眼来,双手jiāo叉着抱在胸前,“没有,想想而已。”
顿了顿,他又歪了一下头,“说起来,从未听苏医生你提起过你的家人,每天都这么晚下班,家人不担心么?”
苏梅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难得的错愕了一下,然后目光有些游移,“啊、对,他们都在国外,所以……并不用担心。”
“原来是这样。”顾聿铭做恍然状,点头笑了笑。
然后他又提起了凌勉之的母亲,“不知道您这段时间见没见过我苏阿姨?”
“没有,怎么了?”苏梅眯了眯眼,有些疑惑的望着他。
顾聿铭笑了笑,放开了抱在胸前的手,“没事,就是也很久没见她了,想着要是您见了,我能问问她好不好。”
苏梅闻言目不转睛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笑了笑,把一张处方单递了过去,“既然这样,你应该抽空亲自去探望学姐才是。”
顾聿铭接过来,另一边手放在膝盖上扶着,低头看了眼处方单上药,剂量又减轻了一些。
他抬起头来,点点头道了声好,苏梅犹豫了一下,还是又提起了江碧溶,“江小姐的身体……”
“还好,她以前应该看过医生,没大碍。”顾聿铭不等她问完,就直接应道,“不过看样子有些记性不好,以前念书的事有些记不得了,或许是上年纪了罢。”
他说着就笑了起来,苏梅愣了愣,然后目光一闪也笑了起来,“兴许只是工作太忙,一时记不起来也是有的。”
“但愿罢。”顾聿铭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
他起了身要走,苏梅亲自来送他,走到门口,他突然又停了下来,一转身,苏梅差点就要撞上他。
好在脚下刹车得及时,“怎么突然停下来,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