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他感到一阵yīn风从自己身后飘过,他冷得下意识缩紧了脖子,然后抬头望了望天,下午的太阳还在发挥着它的力量呢,也不是很冷啊。
“没想到堂堂江湖人称易容鬼王的陈远居然有这么多不满呢?”
耿易在他背后yīn森森地出声,一时间把陈远吓得登时就跳出去,眨眼之间尘缘已经抱住自己离着耿易有好几丈远,神色戒备着看着耿易,心里发虚地咽了一下口水,脸上笑嘻嘻地说:“当家的,我就是在跟吴力奇说说笑,说说笑,你知道人在膨胀时候说的话都是不经过大脑的,信不得。”
耿易环抱着手,睨他:“哦?是吗?我怎么觉得某人刚刚所说完全都是肺腑之言啊。”
陈远当即就义正言辞地否定自己说的话:“什么?哪里的肺腑之言?都是些虚言!都做不得真!”陈远的求生欲qiáng烈,红脸白脸都自己一个唱完了,还跟没事人一样,就单从脸皮厚这一点来说,吴力奇自愧不如。
耿易稍侧一下身体,对着旁边的吴力奇:“你先下去吧,把寨上的兄弟能叫下来的兄弟都叫下来,一块拾掇拾掇,以后都是要一起住的。”
吴力奇点点头,充满善意的目光看了陈远一眼:祝你好运哦。
要不是有当家的在这边,陈远真是恨不能直接爬到吴力奇头上狠狠揍他一下,明知道当家的就在他身后还眼睁睁着看着他出丑啊!
耿易随即把目光放到了陈远身上,然后慢悠悠走过去,在他周围饶了两圈,时不时发出一些声音,听起来又像是不满又是称赞,看得陈远是直发毛。
他讪笑,想到些事情,还没等当家的开口问就说:“当家的,你让我跟踪李昌运的有发现了。”
耿易停下脚步,站在陈远跟前,不咸不淡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后续。
陈远咽了一下口水,才缓缓道来:“我下山之后直接就去了昌运镖局,发现李昌运已经携着家眷逃跑了,动作非常快,按照我的速度来说应该就是前后脚的事情,但是他的动作居然早了我那么久,就像是——”他看了耿易一眼,“就像是提前准备好的。”
耿易陷入沉思:“然后呢?可曾在附近发生什么可疑的事情?”他想到当时的那个人。
“事情倒是没发生,人倒是有几个。”
耿易:“谁?”
陈远站起身,靠近耿易的的身边,刻意压低了声音:“锦衣卫。”他说,“他们虽然都身穿老百姓的衣服,但是我因易容需要无意间抢了他们的衣服,发现他们衣服里面有个令牌,那令牌我绝对不会看错,加之他们的行动很奇怪,基本就没看到过他们之间有什么jiāo谈,当时我还以为他们是特地来剿我们的,特地留个个心眼,发现他们运动的轨迹很奇怪,若是目的在耿家寨应该是出入耿家寨附近找找攻克的线索什么的或者联系官府,但是他们行动完全是混乱的,不是出入赌场就是在烟花之地,或是在酒馆停留,待得时间都很短,一会儿就出来,总之摸不透他们到底想gān什么。”
“这还看不出来?”
耿易回身就看到苏七七从凉亭处走过来,步履轻快,眉眼间含笑,他三两步迎上去跟在她身边。
“夫人好。”陈远朝着苏七七作揖,他们是敬重苏七七的,比起那些身居高位的女子来说苏七七这样的背景更加gān净些,类似的人聚集在一起,总是惺惺相惜的。
耿易:“怎么说?”
苏七七啧啧两声,抬眸望向耿易:“这还不明显吗?这又不是天子脚下,锦衣卫来这边gān什么?听起来倒像是寻花问柳来这边做消遣的,那如果真是这样又来上阳gān什么?扬州岂不是更好?听陈远大哥这么一说,倒像是来找人的……”她又望了陈远一眼。
进一个地方不出半晌就出来,吃喝嫖赌哪个能有这个时间?看一眼就出来不就像是来找人的吗?还是那种相当重要的人,以至于他们根本就不能四处宣扬,只能秘密地派人出来探查。
看来他们要找的那个人就是在上阳,而且曾经有可能出入过这些地方。
耿易眼眸深黑,对上苏七七的目光,心照不宣都感觉到对方已经明白这未尽之言了。
耿易随即对陈远说:“你明天跟我出去一趟,去找找那些藏在暗处的人究竟在gān什么。”陈远也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在这个时候并未多言,只是遵命。
耿易抬头望天,日头已经从头顶上方移开,落在斜上方的远处,天色有些灰朦,远处橘色的光茫有些要浸染成边的样子。
“好像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苏七七自言自语着,突然间心头上涌进一阵萧索,不知为何总感觉事情不是那样简单?那个能倾动锦衣卫的人究竟潜藏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