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芙愣了几秒，忽然摇摇头：“不，他可以留下来。”
霍华德也是一愣：“留下来？从未来回到这里，然后留在这里再活到未来？”
“佩姬死了，”她抬起眼，脸颊上满是泪痕，“我和爸爸刚刚参加完她的葬礼。”
“哦天哪你叫他爸爸这感觉可真奇怪……可是如果他留下来，不会影响未来的时间线吗？要知道，美国队长在这里复活倒是没有问题，但你们未来不需要他吗？”
“他可以留下来，”洛芙咬住下唇，艰难地回答，“我希望他留下来。”
“可是——”
“他的战争永远不会停止，比起留在这里继续和九头蛇这些没什么科技含量的人类作斗争，我更不希望他回到未来去打外星人或者基因改造人，不会总置身于危险之中，不会总被政府惦记利用，也不会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苍老致死而他年轻依旧却永远欠着她那支舞……他可以留在这里毁掉九头蛇，毁掉所有的血清和自己的血液留存，这样就永远都不会有人能拿他的基因去做实验。他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拥有一个完整的家，等到外星人入侵的时候，他只要等到战斗结束后向新晋超级英雄挥手示意就够了……他值得这些，他应该得到这些的……”
半响，霍华德问道：“那你呢？”
“我？我啊，”她的声音干涩无比，“我当然要回去，没有wifi我是活不下去的。”
“我会和你一起回去。”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洛芙猛然愣在原地。
愣住的不只有她，还有她面前的霍华德。
不知道什么时候，刚刚那首舒缓的曲子悄然结束，换上了更加轻快的音调。而结束那支舞的史蒂夫，和佩姬一起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霍华德惊讶地张大了嘴：“哇哦——竟然真的是你？嘿史蒂夫，不，你也是从实验室里被造出来的？但是刚刚小姑娘的说法跟你就是本人似的……”
“我就是史蒂夫·罗杰斯，”史蒂夫有些好笑地拍了拍自家老友的肩，双手搭在了女孩肩膀上，“洛芙，我必须跟你回去。”
洛芙又低下头没有说话。
“如果我留在这里，我会处理掉所有留存的基因，完全剿灭九头蛇。”他轻声说，“那样的话，我会失去你。”
洛芙深吸了一口气：“……但这里有你的女孩！这才是你的时代，你应该留在这里，你不该把遗憾留到下个世纪去！改变时间线的代价我会承担，我说过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即使美国队长在这个时间点“复活”，对未来的影响也只会是积极的——她坚信这一点。
而代价，只有她的消失而已。
这样经历过一次时空穿越的时间线会如何变动她并不清楚，但“既定事实”已经成立，于未来醒来的史蒂夫会继续活在二战刚刚结束这个时间点，这一事实不会再改变。
只不过她不会存在，甚至很可能玛莎·奈特也不会存在，她那些惨死的哥哥们也都不会存在。
……消失的只会是她而已。
用不该存在的她去交换一个更好的未来，给他一个更好的生活，了却他所有的遗憾，不行吗？
“那样的话，你会成为我的遗憾。”他上前一步，将背对着他的女孩揽进怀中，“洛芙，佩姬和我已经错过了，我不能以你的存在为代价换取自私的幸福。”
“可是——”
“而且，我还想要看着你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然后谈恋爱、结婚，我想亲手将你送进婚姻殿堂，将你交给接手我的工作、将要和我最珍贵的女儿共度余生的男人。”他说，“你是我的女儿，我爱你，洛芙，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她感觉自己呼吸一滞。
“但你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我不是唯一一个实验品，我曾经还有很多哥哥——”
“洛芙，”史蒂夫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是实验品，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你都是我的女儿，这一点是既定事实，我绝对不会让它改变。”
洛芙张了张嘴，再也没说出话来。
明明什么都没有改变，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只觉得那么轻松呢？
像是心里积压的重物一扫而空，现在就是那种，躺在松松软软的棉花糖上的感觉。
像猫一样，既慵懒，又幸福。
他还是认可了她的存在，像是以前一样，毫不在意她的出身地向她表达他有多爱她。
她也这样爱他。
真好啊，她没有失去任何，她仍旧拥有存在之所。
“洛芙？——洛芙？你还好吗？——”
耳边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史蒂夫的声音，可是声音变得好远、好远……
终于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吗？
抱歉啊哥哥们，要暂时忘记你们的事情，只会忘记一小会，不要担心。
就睡一下哦、就只睡一下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看了Fate的剧场版……哇在日本看日本电影没字幕简直要了我的命【虽然有字幕也……
啊不行不能这么堕落我要加快更新频率！
第90章 卡萨布兰卡（5）
到早上了吧……
这种半睡半醒感受到阳光洒在脸上的感觉还真是久违了啊。
金发姑娘艰难地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轻微的动作立即被坐在她床前的超级士兵注意到了，金发大胸的先生随即紧张地看着她，似乎生怕她会问出“你是谁我是谁我在哪”这种失忆狗血偶像剧性质的话。
好在并没有。
金发姑娘眨巴了两下碧蓝的眼睛，露出和她发色同样灿烂的美好笑容。
“早安，爸爸。”
史蒂夫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她那一声“爸爸”融化了。
他家的小姑娘在他面前似乎总是不太自信，怀疑自己的重要性，甚至怀疑自己的存在意义，对此，霍华德告诉他的解决办法就是，每天对她说上三十遍“我爱你”，说到这句话深深刻进她脑中为止。
虽然他总觉得这种方法对自家女儿用起来有些微妙，但也不是不可以一试。
“早安，洛芙，”他的早安吻随即落在她的额头上，“我爱你。”
碧蓝的眼睛有些惊讶地睁大，随即又带着笑意缓和下来。
“我也爱你，爸爸。”
大胸甜心：窒息——
他的小姑娘怎么能这么可爱这么甜！
克林特不止一次地向他表达过羡慕，他家姑娘洛芙真好，乖巧懂事聪明可爱，青春期也不叛逆，战斗力高能自保，甚至还能拯救世界。不仅如此，同居这么久，父女关系自始至终都是和睦的，这简直就是女儿控爸爸的天堂！
上帝愿意给他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儿，他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世界！
……虽然某种意义上这么说也没错。
“你想吃点什么？医生说你的身体非常虚弱，对不起，洛芙，我一直没有注意到你的状况——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姑娘别扭地别过了头：“……”
史蒂夫心下了然：“冬日战士那个时候？”
“……算是吧。”
“PTSD？”
“……大概。”
史蒂夫皱起了眉头：“洛芙，听着，我很抱歉这段时间对你的忽视，你的身体应该是最重要的。现在时代的医疗水平无法治好你，你现在可以使用能力吗？我们这就回去——”
洛芙反应了好几秒。
“那、佩姬呢？”
“忘记了吗，洛芙？”史蒂夫倾身吻了她的额头，“你已经帮助我完成了我本会缺席的约会。”
“可是——”
史蒂夫坚定地阻止了她之后的话：“你还需要抹除他们的记忆，而我们，该返程了。”
金发姑娘有些呆愣地看了他很久，最终带着些许感激、又有些许被救赎的幸福表情点了点头：“好。”
——她还是他最重要的人。
说到被消除记忆，霍华德其实是很不情愿的，不仅不情愿，还对洛芙穿越时空而来所使用的道具非常感兴趣。理智的人是佩姬，她把霍华德硬是拖来了洛芙的床前，而洛芙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两个人就像是再也注意不到她和史蒂夫的存在似的，平静地出去了。
“其实没必要特地来到这里……”洛芙小声嘟囔了一句，引得史蒂夫一声轻笑。
但即使抹除了记忆，在意识深处还是会留存那么一点点印象的吧？所以他们时代的佩姬才会那么关注她的事，甚至提出了想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