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贺安知眨了下眼睛,瞬间入睡。
吴琢玉给他盖好被子,就蹑手蹑脚地出了门,直奔屠凌那边。他的徒弟这次被选为看守官,有些注意事项他得去嘱咐一番,免得出了差错。
肖楚心机深重,屠凌虽说qiáng势,但依旧有些单纯,他不是很放心。然而吴琢玉不知道的是,他这回挑错了时间,因为郭真在看到被糊了满身墨汁的郭明恩后,不仅深刻地问候了一下自己,还将可怜的小明送到了松烟阁,拜托姜澜处理一下。
对方轻笑,手里的水烟枪冒出一缕紫雾:“吴琢玉的火柴人?那可麻烦了,我还得去调配专门的药水,不然洗不掉。”
郭真听她这话,就知道下面的意思了:“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屠凌马上就要接任看守官了,你不如趁热打铁。”
美丽的女子微微一愣,接着便收了烟枪,披了件紫色的外衣就从软榻上下来:“你等我片刻。”
她进了一扇小门,从里面的储物室里找到一个巴掌大的小瓷瓶,jiāo给手下一只小松鼠:“去,嘱咐他们好好给新来的客人洗一洗。”
“是,主人。”小松鼠抱着那个小瓷瓶,一蹦一跳地走了。
郭真眼看她挽了下头发,重新挑了一支桃花木簪戴上,甚至擦掉了过于艳丽的眼妆,整个人顿时素雅端庄起来。
“可还行?”她问,郭真非常认真地给予了肯定:“不错。”
虽然他觉得这样并没有什么用,但讨好这个人一定有好处。
“那我们现在就走。”
姜澜还是认为打铁得趁热,欲擒故纵可不是她的作风。
屠凌还不知道自己将迎来怎样的客人,她刚接到消息,说是“罪舍”的“生牢”暂时关押了两个恶徒,要她和鲁鲁负责看守。
因此,她正在非常耐心地擦拭着自己斩灵刀,用一块浸染了血槿花汁液的红缎。
这把刀是当时屠凌追随吴琢玉修习的时候,对方给她冶炼的,说是削骨如泥,能破魂灭阵。
她的这位师父虽然好吃懒做,不爱管事,但最起码,做出来的东西有保障,不会太坑人。
屠凌学着吴琢玉的样子,轻轻用手指弹了一下剑身,没有泠水那般清冽的声音,只有沉闷的冷铁声。
屠凌印象中,只见过一次吴琢玉拔剑,也是那一次,她问为什么泠水会发出那样空灵的声响,对方笑嘻嘻的,像是在逗她:“因为师父我本身就如泉水般gān净。”
“无聊。”屠凌放下刀,一眼就看见了赶过来的吴琢玉,忽然有点呆,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徒儿,为师有要事与你商量。”
屠凌一听他这个飘飘然的语调,就知道对方要有长篇大论的话要讲,便沉默地点了个头,表示洗耳恭听。
“小心肖楚,不要让他和‘罪舍’任何凶灵接触。”
“嗯。”屠凌轻声应着,耐心等待下一句,没想到吴琢玉却一反常态,笑笑:“就这么多,你一定要时时刻刻记在脑子里。”
“就这么多?”屠凌刹那间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一脸不可思议,吴琢玉非常认真地回答道:“对,就这一点,防着就行。”
“那您还不辞辛劳地专程过来找我一趟?”屠凌横看竖看,左思右想,都不觉得这是这位大懒鬼会做出来的事情,要知道吴琢玉可是那种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动嘴绝不动手的消极典型。
“当然了,为师只有你这么个宝贝徒弟,再辛苦都要过来一趟,否则怎么会放心呢?”
屠凌望着吴琢玉那张欠揍的笑脸,确信这就是她那个撒谎不打草稿的师父了。
然而没等她回答,郭真倒是出现了:“咦,姓吴的,你居然也在这里?”
“你不也在?”吴琢玉瞄到他身后的姜澜,头皮发麻,两手揣在袖子里,道,“罢了,我回去睡了,你们随意。”
“我有事找你,师父。”屠凌叫住他,并挪到了他身后,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郭真道:“老吴,你那个火柴人喷墨汁的事情还没解决呢,跟我回去一下。”
“我也去。”屠凌的刀柄悄悄抵在了吴琢玉后腰上,仿佛在警告这个人,要是再把自己丢在这里面对姜澜,就一刀结果了他。
吴琢玉沉默良久,出了个损招:“那个墨汁,洗一洗就没了。要不这样,正好大家都在,我们一起去松烟阁泡泡澡,放松一下······”
然后他就又挨了屠凌一顿毒打。郭真劝也不是,拦也不是,想想就脚底抹油,先去松烟阁把郭明恩捞了出来,回去惩恶司,关门大吉。
姜澜没注意他,一直盯着屠凌看,说心里话,她挺羡慕吴琢玉的,能和屠凌那么亲近。